第90章 斩草须除根 昨晚,似乎某人一直没有回来,她以为他是睡在了自己房间里,推门一看 ,卧室刚被佣人打扫过,纤尘不染,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连鞋柜上拖鞋也是摆放的规规矩矩。 “阿桑,昨晚,他没回来么?” “六少吗?回来了啊,现在,正在露天阳台,让你上去陪他用早餐呢。沈小姐。” “哦。” 她‘冬冬冬’地跑上露天阳台,隐身在墙壁角,探头一看,嘿,果然有个穿着深灰色睡袍的男人,两条修长的腿叠起,沐浴着晨风,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正在低头看着报纸。 他喜欢看的,都是些国际财经方面的,因为,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那种生意方面的报纸,她是看不懂的。 “忤那儿干嘛?过来。” 对她说着话,仍然专注看他的报纸。 蹑手蹑脚走过去,刚在他对面坐下来,又听说,“坐过来。” 好吧,经历上次,她足实有些怕他,能躲多远躲多远,可是,昨夜,她想了一夜白子兰的事。 或许,她可以在他龙心大悦时,把这件事给他提一提。 呵呵,她冲着他咧嘴一笑,挪了一下屁股,挨他身边坐下。 “番茄汁味的。” “啥?” 专注地审视他表情,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耳聋了?抹一块吐司。” “好。”这男人,自己长了手,要吃什么,自己可以动手,偏偏要让她伺候他。 阔公子哥儿就是不一样嘛。 将一块吐司抹上番茄汁递给他,居然像块木头接也不接,卧糟。 “喂我。” 放下报纸,他张唇。 她真想将一坨狗屎塞进他嘴里。 吐司凑到他唇边,他轻轻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着,颧骨一动一动的,居然连吃饭都这样优雅,不愧是上流社会的钻石王老五啊。 “昨晚一个人去散步了?” “哦。” 她不知道他为何莫名其妙这样问,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白子兰来找她的事? 这样想着,让她背心又泛起了冷汗。 “没走多远,下雨了,就回来了。” 抬头,她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但占京笙是何许人也,商场老将,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过硬心理素质。 喜形从不露于色,她又怎么有本事看得穿他呢。 “你肚子怎么还没消息?” 他低咕的话,话峰转得太快,以至于让她无从适应。 “我也不知道。”悲哀地瞟了一眼仍旧平坦的肚子。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不孕不育症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她也不用再给他生孩子,生不出嘛,要怎么生?、 “真不争气,那么多次,敢情老子发发都是空弹。” 在她的印象里,他从不说粗话。 这次,似乎破了例。 噢哟,某人心情不是很好哟。 即然心情不好,她不敢去触碰了,她才不愿去当引爆他发疯那根导火线。 “谁让你给我吃药了。” 这话乍听,有一定的埋怨意思在内。 他知道,她是埋怨他那次,给她下了药,在水池里他替她浇火的那次,如果他不给她吃药,或许已经怀上了。 “生个脑残,你养?” 这话呛到了她,让她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喷到了桌子上。 见他眉心微蹙,她红着脸,赶紧拿纸将水渍擦干净。 “我现在还不能养孩子。” 闻言,他抿唇不语,一双深邃如古泉一般的寒眸,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也安静地喝着牛奶,吃着早餐。 世界风平浪静,甚至画面还很温馨,她与他,就如一对恩爱的夫妻,享受着早餐浪漫的时光。 当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们之间夹着一纸协议,怎么可能是恩爱夫妻呢? “想要生下一个优质儿,必须得注意饮食,偷吃火锅之类的事,最好别再发生,不然,小心。”他执起她的手,一根一根纤细的玉指,慢慢地抚摸,“小心我剁了它们。” “你敢?” 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她脱口就与他扛上。 他要剁了她爪子啊,难道说,她还要逆来顺爱,任由着他剁不成。 “看我敢不敢。” 说着,他站起身,低下头,抽了一张纸擦拭着她的嘴角,“吃饱了没?” “还没……”她说得是实话,然而,男人已经伸手打落了她指尖的吐司。 “你已经吃了三块了,这么能吃,小心把我吃垮了。” 不待她有所反应,他就打横抱起她,不顾她的叫嚷与挣扎,顺着白色的阶梯,下了露天阳台,笔直走入主卧室,将她撂在了软床上,紧接着,床铺一陷,他欺了上来。 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她用手撑着他的下巴,不让他靠近自己。 “我才刚吃完,很撑。” “做运动有助于消化。” 他不理睬她,径直解着睡袍带子,知道拗不过她,她软了下来,嘟起小嘴儿,眼里闪烁着一抹亮光,如一只暗夜里的雪狐。 “那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么?” “说。” “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不生气。” 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好哄的。 “你在为难白子兰?” “是。” “为什么?” 这话真幼稚,他给了她一记白眼。 把她当蠢货看。 “我折磨白子兰,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毕竟,那朵白莲花抢了她前未婚夫啊。 这女人反过来还想帮衬着情敌,真怀疑她脑子进水了。 “昨夜,我失眠了,六少,我知道冷东挚与你有恩仇,在生意上,你们也是强劲的对手,他已经被你送进去了,白子兰,你就放过吧,她毕竟是一个孕妇啊。” “敢情是替白子兰求情来了?” 见她不语,他停下了所有撩拔她的动作。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她可怜,只是想起了往日她对你的好,沈蔓,要不要这么幼稚?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仍然单纯地分不清好人与坏人。” 面对他的怒骂,她吞咽着口水。 “白子兰不是坏人,她只是受不了冷东挚的纠缠,或许,她也爱冷东挚吧,所以,才会心甘情愿为姓冷的男人做那么多。” “白痴。” 他恨铁不成钢地吐出两字。 “孩子是无辜的。” “斩草须除根,这句话,你听过吧?” 听了这话,沈蔓面色一怔,真是被他的话给震慑到了。 他不放过白子兰,只是为了除去白子兰肚子里的孩子,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见她受惊吓的表情,完全视他为洪水猛兽,他的眼角微微一黯。 他本不想解释,但还是幽幽开了口。 “如果失败的那个人是我,也许,会比冷东挚更惨,商界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尔虞我诈。” “可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啊,他不该就这样消失。” “这世上,有太多无辜的人与事,你妈重病,有谁来关心你,当你妈逝世,你与你妹妹走投无路之时,谁又伸出过援手?沈蔓,不要太天真了,这个世上,救你的唯有自己。”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些,其实她沈蔓也懂。 她试着起身,然而,他不允许,“我不舒服,你先起来。” 他凝睇着她,薄唇勾出一缕冷笑,“我想要的人,想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挡。” 她不做,他想做,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她。 谁叫他有钱,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呢。 谁叫他是买方,而她是卖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