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白洲趴在车窗上看着她,突然说,“邵沛然,我好喜欢你啊!” “?”邵沛然有�粗布将,“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刚刚在来的路上想到,喜欢你就应该让你知道。”贺白洲说,“这种心情是如此的确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改变。” 邵沛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贺白洲依旧在对她表白,但已经不是从前那样渴切的、迫不及待的姿态,而是更轻松,更从容,好像就算是被拒绝了,也绝不会影响到她一样。 邵沛然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不会变?” “我就是知道。”贺白洲暂时还不方便跟她谈起过往的渊源,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即使过了十几年,兜兜转转,她还是爱上了最初的那个人。固然中间分隔的十几年十分令人可惜,但也让贺白洲笃定,就算是再过十几年,自己的心也不会偏转到别人身上去。 邵沛然意识到,再继续这个话题,自己就要被对方带进去了,于是gān脆地问,“那你现在说完了?” 言下之意,说完就可以送客了。 “还有的。”感觉到对方放松的态度,让贺白洲忍不住得寸进尺,她从车窗里探出手来,拉住邵沛然的一只手,“我们谈恋爱吧!” 邵沛然终于确定那种感觉是什么了:贺白洲的脸皮……变厚了。 “我记得,我好像拒绝过你了。”她说。 “我也记得。”贺白洲说,“可是我最近想了很多,也许你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种没有道理的迷恋,迟早会有清醒的一天。就算被拒绝了,不跟你在一起,等我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以后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不�。但不是这样的,邵沛然。”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被自己抓着的手,似乎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对方,“过去很多年,我的人生完全可以说是枯燥乏味、可有可无的。我经常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无形的东西禁锢着的困shòu,不断挣扎,可是又找不到真正的方向和出路。自从遇到了,我才觉得,人生所有的经历,或许都有它的意义。” 因为有她的存在,即使是那样痛苦的往事里,似乎也能品出一点甜味。 于是那�痛苦,也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我……”良久,邵沛然开口。 贺白洲又急急地打断她,“你也许会觉得,我们两个人对彼此之间的了解还不够多,现在还不是可以做决定的时候。”她努力地展现自己的真诚,“这都没关系,就算你暂时不想谈恋爱,dating或者seeing我也没问题。” 邵沛然无奈,“……我有问题。” “什么问题?”贺白洲心头一紧。 邵沛然说,“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清楚,简单来说就是:我是不婚主义者。” “这算什么问题?”贺白洲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想结婚,我们可以谈一辈子的恋爱。” 邵沛然又好气又好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说清楚你的意思。”贺白洲想了想,松开她,从车上下来,“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是吗?那我们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清楚。” 这时,她的态度又很qiáng硬了,根本不给邵沛然拒绝的机会。 …… 这栋公寓楼的楼顶有一个空中花园,风景相当不错,平时人也不少。但晚上这里没有灯,地方也太狭小,所以没几个人会过来。邵沛然将贺白洲领到这里,去自动贩售机里买了两瓶果汁,才在贺白洲对面坐下。 城市的天空,像是一望无垠的幕布,只有零星的星子点缀在上面。反而是脚下的地面上,灯火辉煌,璀璨万分。 两人坐在这天与地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贺白洲才开口,“或许,我应该先为自己从前的莽撞道歉。我当时完全没有想过你的态度,只是全凭本能的爱意向你靠近,或许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 她的声音低下去,“只是那时候,我以为……你对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半晌,邵沛然的声音才响起。不知是不是黑暗助长了人的勇气,她终于可以在面对贺白洲的时候,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你这么说,其实也不算错。” 她没有那么闲,去撩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当然是因为对贺白洲确实有相当的好感,才会如此。 只不过,她说是在逗贺白洲玩儿,也是真的。 当时,她以为贺白洲只是想寻求一点短暂的安慰,而自己恰恰可以给。 即便这是贺白洲自己早就已经推理出来的事实,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无疑还是让她忍不住振奋了起来,连语调都不自觉地上扬,“所以,你也喜欢我的,是吗?即使不像我喜欢你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