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牙尖嘴利的睢改雨登时卡了壳。 “对了,你向菩萨求什么了?让你爸妈复婚?” 睢改雨白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 人只有在受苦受难的时候才会想到求助神佛。 睢改雨求了什么,她不敢告诉段雅雅。 菩萨愿不愿意渡她,她不知道。 . 傍晚小区里刮了阵妖风,段雅雅坐在chuáng上,皱眉听着卧室窗户“呼啦啦呼啦啦”的响动,攥紧了手下的chuáng单。 “媳妇儿你有脏衣裳要洗不?” 睢改雨手上还湿着,一打开门就看见段雅雅正在收拾行李箱,脸上促狭的笑意瞬间僵硬起来。 “你……明天走啊?” “嗯。” “那、那我明天送你。” “甭送了。我早上四点走,你明天还上班,多睡会儿吧。” 段雅雅看着她冻红的手,欲言又止,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改雨,你真不跟我回去?” 睢改雨蜷了蜷开始发热的手指,嗫嚅着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雅雅——” 桌子上段雅雅的手机剧烈地振动起来,看清来电显示的顷刻,睢改雨挣开了包裹着她的绵热手掌,“你电话。” 睢改雨关上门的瞬间,听到段雅雅轻轻喊了声儿,“喂,郭远。” 她也没走,就在外边儿听着,后脊背虚倚在门板上,搓了搓一块冷一块热的手,捂住了gān涩的眼睛。 . 半夜里梦中迷迷蒙蒙,睢改雨好像听见段雅雅又问了自己一次,“改雨,你跟不跟我回去?” 梦里她套着高中校服,还是很久很久以前长头发的打扮,乖乖的刘海儿贴着额头,整个人白净又温柔,在办公室外的走廊拉住了睢改雨的校服袖子。 “改雨,跟我回去吧。” . 睢改雨被闹钟吵醒是五点半,平时起chuáng很麻利的她睁开眼后在chuáng上躺着眼睁睁盯着屋顶看了半个多小时才回过神。 她伸手摸了摸chuáng底段雅雅的行李箱,果然不在了。 她又想起昨晚的梦。 “改雨,跟我回去吧。” 段雅雅,你能不能不要问我要不要跟你回去? 你带我走吧。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好不好? 睢改雨敲着chuáng板,叹息着闭上了眼。 第二章 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睢改雨又失业了。 领了一个月工资还了工作服,睢改雨去后门巷子里抽烟。 她打开通讯录看着那个手动置顶的“A段雅雅”,手指上上下下划过很多次也没有拨通。 来电显示,睢承飞。 “喂,三哥。” “嗯,小雨,怎么了?要回来吗?” “额,哥你先跟我爸妈打个招呼呗?我现在都不敢给他俩打电话。” “没事儿,以后可别这么任性了,现在小叔小婶俩人正对你愧疚着呢,你要是回来他俩当祖宗供着你都来不及,别怂。” 睢改雨不说话了。 “怎么了?你哑巴了?” 睢改雨:…… “能笨死你?卖惨都不会你还会gān嘛?” 睢改雨会咬嘴皮。 . 睢改雨四月一当天到的老家,家里那两位闹离婚,房子给了睢改雨她妈,睢改雨到家的时候,正看见她妈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酱肘子,那个香啊,一进门就能闻见。 妈妈一直也没发现她回来,她放下行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做饭。 “妈,我想吃韭菜jī蛋馅儿的油饼。” . 睢改雨失眠特别严重,第二天睡到晌午十二点多才醒,头特别疼,整个人都很萎靡。 妈妈心疼姑娘,一直也没叫早起,看她起chuáng以后蔫不拉几的样子,心想自家姑娘在外面漂了一个多月,也不怎么会照顾自己,肯定吃了不少苦,登时心肝脾肺肾都像被捏碎了。 “妈,你没出门儿啊?” “我姑娘好容易回来了我还出什么门儿啊。你看看你那样儿,洗脸刷牙去!” “噢!”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歌秋来家里,约睢改雨逛街,睢改雨的脸色灰白中夹着点儿绿,被歌秋按在梳妆台前捯饬了好久才有点人类的气色。 “哇,你能别再打腮红了宝儿?你有毒?” “睢改雨你现在是真的颓,要不是知道你穷我都怀疑你吸/毒,不打腮红你这脸能看?” 睢改雨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 “收拾再好也没用,我该洗头了。” “呵呵,我可不敢指望你为了我洗头。” . 歌秋这人特有意思,睢改雨升了高三才认识她,分到一个寝室,相见恨晚,只做过很短一段时间同桌,但俩人就跟臭味相投了似的,班主任频繁调座位也没能把她俩拆散。 她大学学的英语专业,打死不想当老师毕业之后还是去以前的高中当了英语老师,平时每天跟睢改雨吐槽学校只发工资条不发工资,一到寒暑假看她比谁都l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