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晚点再收拾我吗？ 颜布布怀着忐忑不安的情洗完了澡, 不再那副脏污模样，又成了个肤白眼的漂亮小男孩。 封琛将他查看了一遍，在耳朵上找到了两处抓痕, 手背手肘上找到了几道擦伤, 虽然都不严重, 但怕感染，便涂了一点『药』。 颜布布一直没有受责骂，胆子了起来，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刚那一幕。 “这样, 他就这样抱着比努努，我就夺，然后他把我推开。”他着小胖子争抢的动, “我没有还手, 没有念咒语, 毕竟他虽然讨厌, 坏, 却又不……不………” 颜布布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会儿接着道：“他小朋友，我要念咒语的话, 他应该会死的，所以我没念。” 封琛揭开饭盒盖，将勺子递给颜布布：“吃吧, 吃完我教你一点防身术。” “啊？防身术什么？” 封琛想了想, 说：“教你怎么那个胖子打架，怎么打赢他。” “什，什么？教我打架？”颜布布震惊得手上的勺子都差点掉落，嘴巴张得老, 一脸的不可思议。 封琛瞥了他一眼：“你不想打赢他吗？” “想。”颜布布重重点头，又迟疑地问：“可我小朋友打架，你不会生气吗？” “你被人欺负了还打不过的话，我会生气。”封琛说。 颜布布观察封琛表情，确他说的真的后，激动得简直要热泪盈眶：“哥哥，你太好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非要一辈子伺候——” “闭嘴！再说下我就不教你了。” “好，我闭嘴，我闭嘴。” 片刻后。 封琛用勺子敲了敲饭盒：“闭嘴的意思让你别说话，不让你连饭不吃了。” “哦，知道了。” 吃过晚饭，封琛便开始教颜布布防身术。虽然颜布布纪小，力气小，就算会了防身术招式，使出来没有多的效果，但对付同样的小孩应该还可以的。 “他如果揪住你胸膛，你就从他腋下钻出，用脚绊他小腿。注意看这个动，不要东张望。” 封琛教了几次后，便让颜布布在他手过招。 颜布布老不会转身反踢这个动，封琛开始还能好好说，后面就耐『性』全无，开始声呵斥。 “刚说了钻出后再绊腿，你绊了腿后再钻出什么意思？你们力量悬殊，被他看见了你的动，那还能成功吗？” “态度端正一点，不要老挠脸。” “不要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没用，我告诉你，没用。” “又错了，我想把你脑瓜打开，看看面装的究竟什么。” 颜布布练得认真，奈何肢体总有些笨拙，还封琛见他着实太辛苦，有些不忍，小小放了点水，终于让他成功了一次。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颜布布额头上还挂着汗水，却兴得又蹦又跳。 封琛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今天就这样吧，以后继续练，那小孩再来惹事，你就这样对付他。” 颜布布信满满，拿起剩下的半截玉米狠狠啃了一口：“他再来惹我，我就把他满嘴牙都打光，再扯着他的耳朵叫他豁牙，哈哈哈哈……啊——” 一声没笑完，他张着嘴突然不动了。 “又怎么了？”封琛问。 颜布布惊恐地盯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封琛凑近一看，轻轻嘶了一声：“掉牙了嘛，下牙又掉了一颗。不过没事，上牙已经快长好了。” 第二天，颜布布没有睡懒觉，封琛起床时他便起了，跟着了水房洗漱。 封琛今天在种植园做工，可以在种植园蹭一顿早餐午餐，于颜布布他依依惜别，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升降机后，独自一人了饭堂。 没想到刚进饭堂，就看到了那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仇人相见分眼红，小胖子颜布布排在各自队伍，睁了眼互相瞪着。 因为两人都掉了牙，并认为自己掉的牙比对方多，所以并没有用口型骂架，做那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只沉默地互瞪着，让饭堂空气充满浓浓的火『药』味。 直到该打饭了，颜布布移开视线，递上饭盒刷信用点卡。昨天拣溧石的信用点到账了，他看着余额多出的五点，转过身，背对小胖子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当他吃完饭，来到溧石矿继续工时，又遇到了小胖子。 颜布布抓紧了装着比努努的挎包，但小胖子却没有看他，只像模像样地晃动手的竹筛，在矿石找溧石。 颜布布狐疑地打量了他好几眼，终于确他不来找茬，而在这工的。 既然家都打工人，颜布布就不再管他，负责人那领了竹筛，挑了个离小胖子最远，间还隔了个矿堆的地方，开始蹲下选溧石。 他今天虽然没有将比努努摆在面前，但运气好，过了一个多小时，就从碎矿找到了一颗溧石，然后在午吃饭前又找到了一颗。 而小胖子筛了一上午碎矿，半颗没有找到。 吃过午饭后继续，颜布布全神贯注地筛溧石，下午运气不太好，直到负责人在通知家收工时，在碎矿捕捉到一闪而过的亮光。 他惊喜地用手指拨弄那处碎矿，没注意到小胖子正路过他身边，在看见竹筛的那一星亮光时，眼睛跟着亮了。 颜布布小地捻起溧石，刚要起身，一只手便从旁边伸来，夺走了他手的溧石。 他惊愕地转头看，看见小胖子拿着他的那颗溧石正要离开。 “又你这个坏蛋！”颜布布怒从头起，叫一声就扑了上。 小胖子一手举起溧石，一手推颜布布。他个头又又壮，颜布布够不着他的手，被推得无法靠近。 “这就我刚拣的溧石，你来抢什么抢？”小胖子依旧像昨天那般耍无赖。 颜布布碰不到溧石，决使用封琛昨晚教给他的防身术，怒喝一声：“你惹到我了，你完蛋了。” 话音刚落，他便往旁边闪出，一下绕到小胖子身后，同时伸出脚勾他的小腿。 颜布布经过一晚上的练习，白天在默记，这一招竟然使得无比灵活 。小胖子只觉得眼前身影一闪，人就消失不见，下一刻小腿上便传来疼痛感。 颜布布勾了那条粗壮的左腿一记后，便等着小胖子摔倒，谁知他却稳如磐石，两条腿犹如生在地，别说摔倒，连半分都没有挪动。 咦？ 再勾。 不行。 我再勾。 小胖子慢慢低头，看着那只穿着运动鞋显得圆圆小小的脚，咬牙切齿地道：“你居然踢我，你惹到我了，你完蛋了。” 下一刻，两人便又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颜布布的防身术没有了用处。 下午六点，封琛照例在升降机便脱掉隔热服，在第一时间便透过铁栏看那块石，终于看到了那个等待的小身影。 只随着升降机下滑，那身影没有如同往常般仰起头，目光在铁栏后寻找，而耷拉着脑袋，全身都写满沮丧。 颜布布听到了升降机停止的动静，却没有抬头没有动，直到视线出现那双熟悉的黑『色』户鞋。 “怎么了？”封琛的声音响起。 颜布布慢慢抬头看向封琛，眼睛全委屈：“对不起，我又打输了。” 封琛顿了顿，问道：“用上我教你那招了吗？” “用了，可他太沉，我绊不倒他。”颜布布的眼泪颗颗地滚了出来，边哭边比划，“看，我就这样勾，但勾不动……” 刚打架时他没有哭，但现在见到封琛，那股伤就再憋不住了。 封琛走上前，用手指将他因为打架而『乱』糟糟的头发捋顺，问道：“他还扯你头发了？” “嗯，扯了。”颜布布点头。 “那你没扯他的？” “我扯了，可他头发太短，我……我抓不住。”颜布布呜呜哭出了声。 颜布布今天比昨天还要狼狈，不光耳朵上多了抓痕，就连脖子上多了几个乌青的指印，抱着那个装了比努努的布袋，看上无比可怜。 封琛用手指碰了碰那几个指印，黑眸深处燃着一团火。但见颜布布哭得伤，便只说：“没事，输了就输了，今天我再教你新招式，明天绝对打得过他。” “真，真的吗？可今天的招式，好像就不太行。”颜布布有些不自信。 封琛抱起他往回走，语气沉沉地道：“真的。” 待到洗完澡，吃了晚饭，封琛说要找吴优谈点事，颜布布要跟，被他阻止了。 “我说的事工上的事，需要保密，你不能听。” 颜布布如今工人，便相当理解地道：“好，既然谈工，那我就不了，可你要快点回来哦。” “嗯，快的。” 封琛出了门，却没有找吴优，而直接往升降机走，按下了69层的按键。 69层比65层『乱』得多，小孩子们在通道追逐打闹，一对夫妻在打架，从屋子打到屋，封琛经过敞的房门时，差点被飞出的一只鞋掷。 他避开几名在通道上跳舞的爷妈，径直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不轻不重地叩了房门。 “谁？”屋传出来一道粗声粗气的 声音。 封琛回道：“我找陈文朝的家长。” 他今天在种植园种地时就找人打听过了，小胖子叫做陈文朝。他家在蜂巢c区还比较出名，因为刚进地下安置点的那天，他母亲就因为人争一间宽敞的房子撕扯起来，打得不可开交，结果被联军带了军部楼关押，已经关了快一个月，据说还要半个月会放出来。 屋内没了声音，没人来开门，封琛抬手再次敲门。 在他锲而不舍地敲了快半分钟后，房门终于被拉开，一名膀腰圆的壮汉站在门口，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你好，我找陈文朝的家长。”封琛虽然比他矮了一个头，神情却平静。 他目光已经越过壮汉的肩膀，看到了正在桌子旁吃饭的小胖子。 “我就，怎么了？”陈父回道。 封琛不迂回，开门见山地道：“我樊仁晶的家长，你儿子总欺负我家小孩，抢他东，还动手打人，今天在他脖子上掐出了几个指印，其他地方有伤痕。” “别听他胡说，我没有欺负人，那豁牙自己我打架打输了的。”陈文朝倏地蹦了起来，窜到陈父身后。 陈文朝平常就爱闯祸，告状的家长有，陈父从来都倒打一耙。他见这次找上门的封琛不过个半孩子，根本没将他放在上，闻言便昂起下巴，居临下地道：“听见了吗？我儿子说他没有欺负人。小孩互相打架不正常吗？就玩闹，不用太当回事。” 陈父说完就要关门，封琛却抬手将门抵住：“你儿子在撒谎，不然我将溧石矿场的负责人叫来，昨天他亲眼见着陈文朝在抢我家小孩的玩具，还动手打他。” “爸，我没有撒谎，那个比努努掉在地上没人要的。”陈文朝躲在陈父身后，一双陷入胖肉而显得有些小的眼睛盯着封琛。 陈父嘴驱逐着封琛：“走走走，别挡在门口了，我们还要吃饭。” 封琛依旧用手抵住门，一双眼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陈文朝家长，你不想承认陈文朝欺负我家小孩，对吧？” 陈父终于按捺不住脾气，怒气腾腾地喝道：“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耳朵聋了，听不见我儿子说的话吗？他没有打人，谁他妈打你家崽子你找谁。还抢玩具？我儿子什么玩具没见过？想讹人不看看讹的谁，这皮痒了找削吧？” 陈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关门，但封琛却将门抵住。陈父关了两次没关得上，略微闪过一丝疑『惑』后，便伸手推人。 但那只手还没伸到面前，封琛已经身形一晃，穿到了陈父身后，同时伸脚勾住了陈父左腿。 他使用的正昨晚教颜布布的那一招，但虽然招式相同，效果却完全不一样。陈父被他这样勾住，脚下一晃，铁塔似的身躯突然前倾，踉跄几步后没有站稳，扑通一声摔在通道。 陈父被摔得有些懵，趴在地上几秒后回过神。随即脸涨得通红，一个鱼跃起身，对着封琛便一拳击来：“我打死你个狗日的小杂种。” 他这拳带着蓬勃怒火，速度快，力道颇，准备将封琛一拳击倒。他已经想象到拳头碰撞上 对方身体时，那单薄的身体会被他砸飞出，再重重落在屋央。 可意料之的碰撞没有到来，这拳落了空。一丝茫然刚在他头浮起，想要收住前冲的脚步，就觉得眼前一黑，脸上突然剧痛，同时听到一声皮肉相撞的闷响。 “爸！”陈文朝在看见父亲被人在脸上重重打了一拳后，惊骇地叫出了声。 陈父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少，有些不确自己挨的这一拳不他打的。 少身只到他下巴，看上虽然身姿挺拔，却有着未长成的单薄，他觉得自己一巴掌就可以将他扇飞。他时就站在屋内，神情淡，眼眸冷清，看上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居然敢打我爸！”陈文朝涨红着脸，指着封琛吼，“你居然敢动手打我爸！” 陈父终于确动手的就这少，又惊又怒，再次扬起拳头：“老子现在要打死你。” 可一句话喊出口，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冲出，就只见对面人影闪动，砰砰两声响，脸上竟然又了两拳。 陈父这下彻底暴怒，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不管不顾地对着封琛频频挥拳。 他脑只有一个想法，便将这少砸倒在地，揍得昏死过，揍得他像一条奄奄一息的野狗。 屋子木柜被撞翻，椅子被陈父用来砸人，在墙上砸了个粉碎，满屋一片狼藉。 可就算如，他没有碰着封琛半片衣角。 封琛微微弓着背，两眼紧盯着陈父，预判着他的每一个攻击方向。他在屋内灵活闪躲，像一只穿梭在丛林间的跳羚，并瞧着机会出拳，每一拳都击陈父的脸。 没过多久，陈父双眼便都挂上了乌青，鼻子淌着血，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在封琛眼，陈父的那些出拳毫无章法，身形笨拙得可笑，只凭着一股蛮力，将拳头舞得虎虎生风。 因为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这拳头看似凶猛，实则缺少速度，缺少瞬间爆发力，就连他集训时遇到的那些未成对手，比眼前这个成壮汉要强。 哗啦啦！ 砰砰砰！ 屋内响声不断，夹杂着陈父的咆哮陈文朝惊恐的哭叫。 封琛闪躲一阵后，看准时机，对着陈父迎面一拳击。 他每一拳都打脸，却又控制好力道，不至于伤到骨头。随着一声惨叫，陈父捂着鼻子，往后倒退几步后，摇晃着跌坐在地上，眼泪鼻血糊了一脸。 封琛站着看他，再走上几步，俯身揪住他的衣领。 陈父肿胀的眼睛总算『露』出了惊恐：“你别『乱』来啊，别『乱』来。” 封琛对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打你儿子，所以你要把他管好。如果管不好，以后他欺负我家小孩一次，我就这样揍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