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我尽量试试。”郁辞一咬牙,答应了。 学姐立马捉住他的手,“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姐弟了,说吧晚上想吃什么姐姐请!” “这就不用了,”郁辞想起刚刚乔鹤行的电话,“开完会我还得回去,家里有人等我。” 许呈不由低头看他,只见郁辞耳根子有点泛红,嘴唇却不自觉翘起来。 第8章 旗袍 晚上8点,郁辞拎着那件旗袍走进家门,总有点浑身不自在,虽然那旗袍好好地包起来放在了手拎袋里,他却总有种手里拎了个炸弹的感觉。 他跟管家打过招呼就上了二楼,一上去,果然看见乔鹤行坐在小客厅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电脑,脸上又戴起了眼镜。他身上换了一套比较居家的白色衣服,看上去没有平日里这么难以接近,反而有些温柔。 听到声音,乔鹤行转过了头,看见是郁辞。 “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他问道。 郁辞下意识地把袋子往身后藏了一下,“还没,我自己煮个面好了。” 他今天因为知道自己会晚归,特地发消息告诉管家不用准备他的晚饭了。 乔鹤行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往他这边走过来,“你会煮吗,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我会,”郁辞赶紧拒绝,“我回房间放个东西就来。” 郁辞迅速窜回房间,把装着旗袍的袋子扔到了桌上。 - 郁辞煮面的时候,乔鹤行也不忙自己的事情了,站在厨房里跟他聊天,顺手帮郁辞切个蔬菜。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郁辞一边看着锅里的面一边愁眉苦脸,“你猜我们今年传播学是哪个老师?” “哪个?” “大魔王李屏,挂科率50%的那个,”郁辞想起来就要抖三抖,“我听去年的学姐说,他从来不划重点,批卷子还特别严。” 乔鹤行闷闷地笑了一声,把切好的蔬菜装进盘子里递给郁辞,“你很怕不过关吗?” “怕啊,我还没有考试不过关的经历呢,”郁辞嘟哝道,他的面很快就煮好了,没有乔鹤行做的那么好吃精致,但是也还能凑合,他看了乔鹤行一眼,问,“学长你要再吃一点吗?” 他就是客气地问一问。 没想到乔鹤行真的说,“好啊。”还自己拿了个小碗。 乔鹤行从郁辞那里分走了一点面,却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在手机上和人发了几条消息。 郁辞倒是真的饿了,很快就吃完了半碗。 “你们那个老师叫李屏,屏是屏障的屏,是吗?”乔鹤行问道。 “是啊。” 乔鹤行把手机推给他,让他看页面,“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是新闻系的,去年在他班上,这个老师虽然不画重点,但是其实每年考试范围差不了太多。我让他把去年的笔记找出来,发给我了。” 郁辞往手机上一看,确实,和乔鹤行聊天的人让他等一会儿,他去电脑里翻一下去年的重点,“明天发给你。” 乔鹤行又把手机拿回来,“他明天给我,到时候你拿去打印吧。” 郁辞顿时觉得乔鹤行身上都带了一层圣光,普度众生的那种。 “谢谢学长。”郁辞乖巧道谢。 没想到乔鹤行却看着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嗯?” “收了我的东西,你不要答谢我吗?”乔鹤行一本正经地问道。 郁辞一脸懵逼,真的认真思考起来,“那学长你要什么……” 乔鹤行被他脸上的认真逗笑了,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好骗,别的不用了,你不是有演出吗,送我个票吧。” 郁辞的表情顿时更纠结了,“学长,要不你换一个吧?” 他实在没勇气让乔鹤行看见他穿女装的样子,还是旗袍。 “我们话剧社没票了,”郁辞支支吾吾地编着瞎话,“你提个别的要求行不行?” 乔鹤行打量了郁辞两眼,郁辞是真的不会说谎,满脸写着心虚。 “那算了,我逗你玩的。”乔鹤行说道。 但他没说的是,只要他想,话剧社的票要多少有多少。 郁辞听乔鹤行这样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 吃完饭以后,郁辞就回房间了,今天有个新出的手游公测,他整理完了今天要做的笔记以后,就趴在那里看手机上的美貌小姐姐。 但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这款游戏里有个角色是穿旗袍的,深红色的短款旗袍,手里拿一把扇子当武器,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既妩媚又撩人,打斗的时候旗袍的边角还会跟着飘动,底下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郁辞默默地把视线落在了他扔在桌子上的袋子上面。 那里面装着他的演出服。 一件黑色的旗袍,柔软贴身,完全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 还附带一双符合他尺码的鞋。 他小小地嗷呜了一声,把脸埋在了杯被子里,心里又一次后悔他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了呢。众目睽睽之下穿女装,这真不是一般的勇士能承受的。 起码郁辞不行。 其实他也知道话剧社反串过女角的学长不少,前两届就有一个学长反串了一个公主的角色,穿着华丽厚重的公主服装演出,最后反响还异常热烈。 但郁辞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那个穿着旗袍的妩媚女性角色,心想,我真的不行。 可他已经答应了…… 想起那个学姐已经大四了,这是她参与的最后一次演出,抓着他一遍又一遍拜托。 而且也是他自己掉以轻心,知道自己只有几句台词,就没有好好看剧本。 郁辞在床上闷了十分钟,终于慢慢地从床上爬下来,拿起了那个袋子。 黑色的旗袍被倒了出来,掉在了郁辞的手上。 柔滑的丝质面料,上面是暗色的花纹,若隐若现。 郁辞看了这件旗袍许久,本着长痛不如短痛,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精神,他终于伸出手,开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 十分钟后,郁辞赤脚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件黑色的旗袍是量过他尺寸才定制的,学姐叮嘱他如果有那里不合身一定要说,还能去改。 但是他稍微侧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件旗袍极其贴身,几乎是比着他的身体订做的,腰线和臀部都没有一寸多余的布料。 唯一的问题是…… 他穿上这件衣服就跟被绑架了一样,动都不敢动,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旗袍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腰臀,他的身体没有少女起伏的曲线,但是腰确实细,臀部微翘,腰侧正好是一朵暗色的牡丹花纹。 郁辞想了想,适应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还是先不为难自己了,脱下来吧。 他伸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但他到底没有女生们练就的一手解衣扣的本事,这件旗袍的扣子又有点太紧,解到第三个的时候,这颗扣子似乎缠住了,怎么也弄不开。 郁辞正专心致志地跟旗袍搏斗,忽略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直到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他才猛然被吓了一跳。 乔鹤行在门外问道,“郁辞,我可以进来吗?刚刚我朋友找到资料了,我就直接帮你打印了。” 郁辞差点脸都吓白了,他刚要喊别进来,却发现晚了。 倒不是乔鹤行直接推门而入。 而是他惊恐地发现,他刚刚门并没有全部关紧,门锁和门框之间还有一点缝隙。 乔鹤行稍微用力敲了下,这门就半开了。 再然后,乔鹤行以为他默许了,把门全给推开了。 穿着旗袍的郁辞和乔鹤行面面相觑。 - 乔鹤行没想到他只是过来送个资料,却看见了这幅情景。 郁辞房间里的灯光很暗,窗帘拉着,只有几个暖黄色的地灯开着,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郁辞身上那件黑色的旗袍极其贴身地勾勒出他身上的每一寸线条,细瘦柔韧的腰,肩膀比一般的男生都要窄,有点清瘦,旗袍下摆的分叉里,能若隐若现地看见露出的大腿皮肤,雪白,柔嫩得吹弹可破。 再往下看,就是纤细笔直的小腿,因为紧张而绷得直直的。 郁辞是赤脚站在地板上的,他的手还放在侧面的扣子上,已经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小半个圆润的肩头和平坦的胸口。 郁辞的身后就是一盏地灯,那一点暖黄的灯光照在他黑色的旗袍上,就成了一片流动的金色。 而郁辞表情错愕,嘴唇微张,站在一地朦胧的光里,他即使穿着旗袍,也并没有女子的媚态,反而只是清瘦,象牙白的一张脸,短发,嘴唇红得像玫瑰,让人心头一颤。 乔鹤行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手里还拿着给郁辞打印的资料。 只有那一点抖动的睫毛和抿了一下的嘴唇,稍微泄露出一点他心里的隐动。 可是郁辞全然没有注意到。 他简直是如遭雷劈地愣在当场。 “学长,我可以解释……”他试图挽救一下,但是手还是默默地捂住了脸。 乔鹤行挑了下眉,“嗯,你解释,我听着,不过等一下。” 郁辞正想问等一下是干嘛。 却看见乔鹤行掏出了手机,咔嚓,就拍下了一张郁辞的照片。 “学长!”郁辞目瞪口呆。 乔鹤行慢悠悠把手机收好,“机会难得,没忍住。” 郁辞恨不得晕在当场。 - 郁辞泄气地坐在床上,“学长,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换了衣服再和你解释。” 乔鹤行却走到他面前,他看了看郁辞身上的衣服,又回想了一下郁辞找借口说话剧没票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