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随伺在一旁的几个丫鬟和婆子领了命,恭敬的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金穆文见了屋内已经没有外人,便是柔声询问道,芷云,你不要有什么顾忌,有什么话都讲出来,舅舅……”说道这里看了眼金景盛,心一横说道,总是会替你做主。” 张氏忽然站了起来,眼角带着泪珠,老爷,这……” 不要再说了。”金穆文斩钉截铁一般的说道。 姚芷云心里千转百回,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当时张氏正坐在chuáng边亲手喂着她喝水,佟姑姑和素月在一旁急的不行。 据说她被下了迷药,用了好几味的药才清醒过来。 当晚在她外屋值夜的素月睡的迷迷糊糊,后半夜忽然想起给姚芷云准备的衣带似乎放在了西厢房里,便是起身出去,结果遇到了吃坏了肚子半宿没睡的素云,又给她找了药丸,照顾她入睡,拖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结果却是让她避开了下迷香的时间,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救了姚芷云。 素月惊魂未定的描述着当时的qíng形,当她进入屋内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姚芷云微弱的□声,她起疑的走了进去,却见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的慌忙的从窗口跳了出去,她当时想追过去却更加担心姚芷云,这才喊了人,自己又亲自守在姚芷云的身旁。 随后金穆文和张氏都赶了过来,张氏不敢请郎中找了杜妈妈手下一个懂些医理的婆子寻了些药喂了姚芷云,金穆文却是连夜把金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仆妇都集中了起来,挨个盘问,结果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选,唯独一个人……,整晚不见踪影的人竟然是金景盛! 姚芷云想起夜半中那声音,其实到现在她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他,难道前世自己被冤死的原因是因为他? 表哥。”姚芷云在素月的扶持下走到了金景盛的身旁。 金景盛见众人都神色凝重,姚芷云又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道,表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表哥,你的手……”姚芷云忽然扯开了金景盛宽大的衣袖,只见金景盛的手似乎受了伤缠着白色的绢布。 噢,是我不小心划破的。”金景盛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遮遮掩掩的说道。 姚芷云幽幽的说道,真是太巧了,怎么划破的……让我看看伤口。” 金景盛想要抽开手却被姚芷云紧紧的握住,他惊慌的看着姚芷云慢慢的解开绢布,受伤的是手指,一行牙印整齐的印在那手指上,这分明是牙印?”姚芷云不敢置信的摇头,用着暗哑语调说道,表哥,这牙印是怎么回事?” 是……,没什么。”金景盛不敢直视姚芷云的视线,低头说道。 混账东西,原来真的是你!”金穆文只觉得血气上涌,差点一个踉跄脚步不稳的倒在地上。 不,老爷这肯定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张氏眼中含着泪珠,不敢置信的摇着头。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金穆文又是伤心,又是愤怒难平,各种复杂的qíng感都汇集在了一处,他大步向前,一巴掌挥向了金景盛。 金景盛来不及躲闪,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动,金穆文的力道很大,一点余地都没有留……,金景盛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地上,脸上除了五指印,嘴角还渗出血珠来。 老爷!”张氏忍不住冲了过去,挡在金景盛的前面,这一定有什么误会,芷云,舅娘求你了,你再想想。”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带着哀求。 姚之云心中一哽,想起张氏这一年来对她的殷勤照顾,又想起出嫁前张氏不放心犹如母亲一般的担忧。 还有金穆文,大舅舅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她继续追问下去,结果又会如何呢?事qíng发生就是发生了,难道要金景盛退了白家的婚事娶了自己?又或者让金景盛按大齐的律例受到重惩? 不……,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到了现在,她也不相信这件事是金景盛所为,虽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金景盛,但是似乎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的不像是真的一般。 姚芷云总觉得有什么事qíng叫自己给忽略了,但是又想不起来。 大舅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明日就要出嫁了,不想节外生枝。”姚芷云说完,忽然发现心里一阵的轻松,原来她内心深处也是这么希望的。 金穆文眼睛通红,握住的拳头青筋bào起,他摇头说道,芷云,舅舅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委屈,这个nüè畜,我一定会让他受到严惩。”随即对张氏说道,去拿了我的官服来。” 张氏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的留了下来,她哽咽的抱住金穆文的裤腿,老爷,您可只有这而一个儿子啊。” 爹娘,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金景盛抚着被打肿的脸颊忍不住惊异的问道。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金穆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昨天晚上给你表妹下了迷香想要……,想要rǔ了她清白的人是不是你?”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畜生的行径来?怎么,你们都是以为是我?”金景盛从开始的诧异道后来的委屈,表qíng很是震惊。 既然不是你,那好,我问你,昨夜丑时三刻你在哪里?” 我在湖心亭。” 可有人为你作证?”金穆文咄咄bī人的问道。 大半夜的自然没有,刚才你们喊了荣方是因为这个?”金景盛恍然大悟的说道。 就算你半夜没有离开湖心亭,那么手上的牙印又是怎么回事?”金穆文说道这里看了眼姚芷云,接着说道,你表妹说过,她当时咬了那贼人一口。” 金景盛此时的脸色已经是煞白,这……,这都是巧合。” 巧合的话你到是告诉爹爹,那牙印是谁咬的。”金穆文说道这里,目光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渴望,似乎在等着金景盛拿出证据来。 金景盛摇头,不,我不能说,爹爹,恕孩儿不能说出来。”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一切都由爹爹和娘给你做主,你快把那人说出来。”张氏摇着金景盛的胳膊,你是不是要气死娘亲?” 金景盛看着张氏泪眼模糊的脸颊,心中一痛,低着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道,娘,是碧芳。” 怎么是她?”张氏诧异,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怎么会咬了你的手指?” 金景盛支支吾吾了半天,她……” 正在这会儿,门外传来杜妈妈的声音,夫人,奴婢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可是……,出了大事了。” 张氏皱眉,杜妈妈跟着她十几年,做事很是有分寸,她既然说大事绝对小不了,你进来说话。” 不过一会儿,就见杜妈妈眼睛里含着泪珠的走了进来,夫人,碧芳她投河自尽了。”说完就扑通的跪在地上,显然很受打击。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了金景盛,金景盛却是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她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碧芳一死,金景盛的言辞又变成了死无对证,只是事qíng的真像到底是什么? 你快告诉娘亲,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氏焦急的问道。 金景盛却是失了魂魄一般,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姚芷云叹了一口气,大舅舅,我累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管谁做过什么就当没有发生过,对我,对表哥,对大舅舅和舅娘都是好事。” 张氏忽然抬头,满眼的感激和愧疚,芷云……” 舅娘,以后您还是我的舅娘,大舅舅也是……,天色都大亮了,再不准备回去就来不及了,明天可是我的吉日。”姚芷云笑着说道。 金景盛忽然抬眸,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眼神黯淡了下来。 等姚芷云回到姚府,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备齐,只等着明日的喜事,她去见了李氏和姚寒允。 李氏自从姚芷琪的事qíng之后一直病着,因着姚芷云的婚事不得不qiáng打jīng神cao持,好在所有的东西都是张氏准备好的,她只要用现成的就行。 让人意外的是姚寒允破天荒的拉着姚芷云说了几句话,不过是嫁过去要恭敬长辈之类的话,但却是露出淡淡的关怀,让姚芷云很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