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有些自责,方才耽于调笑,竟放松了警惕,待来人走到这么近才发觉行踪。 感觉肖遥的手很不规矩地在往自己腰上摸,刚被低喝声吓到的赵魁宿不敢挣扎,刚刚还没有血色的脸突然一下子又涨红了。又感觉那只手居然摸进了huáng布包,刚准备出手阻止,肖遥的手已经迅速抬起,拿着一块似乎闪闪发亮的东西,一呼一吸间竟已脱手。 不远处,随即传来几声老鸹叫“啊啊啊”着,不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这回有人听出来了,低声招呼道:“走走走,乌鸦而已嘛。大惊小怪的。” 但似乎来的一些人里还有人反对,并未出现行动产生的响动。 又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这人才奇怪道,“我刚明明听着像个女人。” 一个稍微细些的声音调笑道,“想女人想疯了吧。哪会有女人深更半夜到这林子里来。” 这些人中几人闷笑几声,这才抬着麻布袋动身。 刚那人还是嘀嘀咕咕的,“我还像看见块银子飞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些人笑得更凶了。 待人走远,赵魁宿摸摸huáng布包里的钱袋,果然被打开了。天呐,自己刚刚想什么呢……赵魁宿羞愤难当,直接将脸埋进肖遥胸口。 肖遥轻笑两声,却突然严肃起来,“我刚刚发现,他们拖着些麻布袋子,恐怕就是今晚出城的匪徒。” “那你怎么不出手救那些被绑的人?”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嘁,你这人!”赵魁宿气得就要推他。 这里一松手岂不得掉下去?肖遥忙稳住她解释道,“不是你说要报官吗?这查到可是人赃并获啊,再说,我现在出手,救的人屈指可数,他们的贼窝在哪儿?问出来我一个人也不敢去不是?还打草惊蛇。不值啊。” 这番说辞倒是有理。赵魁宿暗暗稳住心神,责问道,“刚刚拿的几两的银子?” “……” “说呀!” “是不是能给你取回来最好啊?” 不等赵魁宿答应,突然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吓得赵魁宿感觉噤声了,还自觉捂住自己的嘴。 呼,好家伙,今儿晚上可真够刺激的。肖遥头一回遇上这么些事儿,脑瓜子都有些疼。 “黑驹。”待马蹄声稍近,肖遥陡然心中一喜。 这马从城门口跑开之后,这是重新想回到那儿去,半路上给他们遇上了。 肖遥托着赵魁宿施施然从树杈上一跃而下,端坐于马鞍之上。 黑驹突然感到背上有人,长嘶一声,好在很快被肖遥安抚下来。 “如今只能共骑了。”肖遥不知怎么,竟还有些愉快。 到底是和今日逝去的那匹红鬃马jiāo情浅,赵魁宿点点头,“十两银子的宝贝活下来就行。” 肖遥现在有点怀疑到底谁更没心没肺了。 “驾” “欸……” “嘘,噤声!你怎么竟惹事儿!迟早我这条命得jiāo代在你手里!信不信我把你丢了自己跑了!” 果然安静了。 ~~~~~~~~~~~~~~~ 不知过了多久,赵魁宿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不可置信一般,揉了又揉。 肖遥呢? 赵魁宿惊地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肖遥?肖遥!” 举目四望,哪里还有肖遥的踪影。 面前的一小块空地上还残留着夜里堆烧的树枝的灰烬,赵魁宿赶紧摸摸腰间,果然!玉杖不见了!一声响鼻引得她往树旁看去,黑驹被系在那儿。 昨晚他说的“信不信把你丢了自己跑了”还历历在耳,赵魁宿一下子悲从中来,他是两清了,这下子自己可怎么办呀! 赵魁宿扑进黑驹的鬃毛里,眼眶已经抑制不住湿润了,说话都带了些鼻音,“他……他就这么抛下我们了……他不管我了……怎么能这么狠心……” “欸欸欸……我在这呢嗷,别哭丧似的。”本来还坐在一旁树杈上看戏的肖遥没料到会发展成这样,立刻咽下啃了满满一口的野果,赶紧发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赵魁宿一震,埋在黑驹脖子里没好意思抬头。 肖遥跳下树杈,掂了掂抓在右手的野果,“借棍子去打了几根野果,不是就这么跑了。你这香囊我不是还戴着没还你么。你看。” 说着就过来扯赵魁宿的手,接连又是野果又是玉杖的放回她手里。 赵魁宿抬袖悄悄摸摸眼角,调笑道,“我这不是饿了,故意这样bī你出来的嘛。” 肖遥相信了似的,也笑道,“那你可真聪明,我长这么大,就不喜欢看见女人哭。” 赵魁宿突然拦腰一把死死抱住肖遥,“我们也算患难与共了,你不能抛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