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和克劳斯,两个人白纸黑字签了合同。合约一满,桥归桥,路归路。 景玉只能失落地带着百万欧元离开,从此以后,当一个寂寞的富婆,失落地过上富裕生活,饱尝有钱人的烦恼。 真惨。 一想到未来的生活,景玉躲在被子里都忍不住笑出声音。 - 回到慕尼黑的第三天,景玉的学校开课了。 她没有考取驾照,别墅离学校太远,深思熟虑后,搬到了离学校只有两条街的公寓中居住。 无他,纯粹是学业压力太大。 每学期至少7+的课程,没有一个水课,学校又是知名的难毕业,为了拿到学位证,景玉的学习劲头儿一点也不比高考前低。 每天七点钟起chuáng看书,吃用木质托盘端上桌的早餐,酸rǔ酪、麦片粥、水果沙拉、Quark和牛奶,等等等等,典型的德国人早饭。 晚上在图书馆泡到九点钟才回公寓。 周末也极少出去,大部分时间都在啃书、查资料,专业相关的一些项目,在开始前会有笔试或者口试,只要两次不通过,这个项目就会直接挂掉。 景玉和其他人不同,她没有充裕的时间和金钱,来一次次补过,拿学分。她只想早点毕业,找一份稳定而舒适的工作。 之前景玉又学习又打工,时间表排的极满,两样不能兼顾。 期末考试成绩更是惨不忍睹,是那种教授看到都要皱起眉头的程度。 现在她不必打工,晚上回来后还有克劳斯贴身指导学习。 景玉读的是商科,很多地方,克劳斯还能给予帮助。 有些晦涩难懂的案例,景玉拿来请教克劳斯,只需要他几句话点拨,她茅塞顿开。 景玉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现在彻底盖过肩膀,反手摸,能攥住一小截。 克劳斯很喜欢她的黑色头发和眼睛,也不许她剪掉,要一直留着。 景玉起初怀疑他是“yellow fever”,警惕了好久,但暗中观察克劳斯对其他的亚洲女孩并无其他不同,才慢慢地放下心。 毕竟上一个向景玉告白的德国人,半年内换了七次女友。 每一任都是huáng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女孩。 克劳斯仍旧不会将衣服全部除去,仍旧不允许景玉随意触碰。 他介意别人未经允许的触碰。 冷静的规则和对方的坦诚提醒景玉,克劳斯对她好,并非出于爱。 Like。 仅仅只是Like。 就算是兴致勃勃,会叫她“甜心”“小兔子”“龙宝贝”,也绝不会说出什么爱她的话。 景玉清清楚楚,反复提醒自己,唯恐自己深陷。 克劳斯不过是患有白骑士综合症罢了,他只是需要景玉来辅助治疗。 正如克劳斯熟悉她,而景玉连克劳斯腰上的纹身都看不清楚。 克劳斯的右腰侧、坚实的腹肌旁,有一个比景玉手掌都要大的刺青。 黑色,只能瞧出枝叶纹理,好像是什么花朵,像中国的工笔画。 他腹肌往下,有着金色的、淡淡的毛发,一路延伸,而这个刺青范围中,无丝毫毛发。 职业道德让景玉忍住问他的冲动。 如此相处又是一月,景玉不自觉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克劳斯找她,该不会是想学习中文的吧?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样想了。 哪怕每周有着固定的进账,在上午有课的时候,景玉中午一般还是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 按照德国传统,午餐是最重要的一顿饭,但现代工作方式改掉了这一点,包括餐馆在内,基本上所有午餐都是以套餐形式提供的。 而慕尼黑学生食堂基本上都是由Studentenwerk负责,套餐味道说不上特别棒,但也不差。 今日午餐中还有一份意面。 景玉用不惯叉子,又担心面上的酱汁溅到自己身上,正小心翼翼地卷着面,有人哐叽一下,重重地将托盘放到她面前。 景玉抬头,看到了继弟仝臻。 好久不见。 对方长得果然还是和垃圾箱里的垃圾一模一样呢。 仝臻冷着脸,用中文飞快地说:“和老男人睡觉的滋味怎么样?只要叉开腿就能拿到钱,这日子过的不错吧?吃洋几|把吃的挺开心?” 景玉放下叉子:“滚。” 仝臻不放过她,言辞极其恶毒:“在国内装什么高冷女神,到了这儿还不是让人随便上。景玉,你就这么想当慕洋犬?” 景玉站起来,将整盘意大利面扣在他头上。 “滚你爷爷的蛋,”景玉说,“日你祖宗十八代的坟。” - 克劳斯在下午两点才接到电话。 难得一个好天气,阳光很好,雪花白白的一片,还没有彻底融化。 克劳斯的律师过去了,和警察协商,顺带着向学校的老师,递上自己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