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道法高深,一眼便知我们徒步而来,”曲轻裾笑了笑,不提那所谓的大缘法。 贫道玄灵暂住此观已半年有余,所见尊者众,唯二人非频道所言,”青须道人起身对二人行了一个道礼,把签文递还到贺珩手上,贫道有负二位尊者所望,惭愧惭愧。” 贺珩接过签文,温和笑道:玄灵真人言重,世间万分皆有天道,我等岂能让真人为难。” 他低头看签文,上面写着,九山静绿泪花红 ,三更灯火五更jī。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 奇怪的签文,前言不搭后语,对仗不工整,更不提什么对偶,什么乱七八糟的。贺珩把签递给曲轻裾,真不知女人怎么就爱信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12点前贴上来了,_(:з」∠)_ ☆、第62章 现实 玄灵道人仿佛没有看到贺珩把签递给曲轻裾的动作,再度对两人行了一个道礼,两位尊者,今日已无来客再到,贫道告辞。”说完,便捋着胡须笑笑走开。 待曲轻裾反应过来时,玄灵道人已经走进了林间小道中,她只来得及看到他一个背影,但是很快也看不见了。 这种甩给人背影的作风,还真有那么点高手风范,曲轻裾低头把玩着这只签,她虽然看不懂签文写的意思,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个签文不对劲的地方。 一般签筒的签文有固定的数量,签文更是讲究格式,自己刚才抽到的这个,对仗不工整,不押韵不对偶。就连签诗也是东拼西凑,毫无逻辑可言。 实际上,这个签文是五庄观小道士练笔随手写的?难怪刚才那个道士一副高深模样不解签,原来是发现签文不对? 九山静绿泪花红 ,三更灯火五更jī……”曲轻裾把玩着这支签,念着这两句毫无关系的诗句,挑了挑眉,从凳子上站起身,王爷,我瞧也没什么好瞧的,不如回吧。” 贺珩见她虽然对签文不屑一顾,但是却还是jiāo给了身后的木槿,便笑着道:那便回吧。”那道士说他们是什么贵人,说什么京城出了事香客少,不过见他们衣着不凡,而前几天又闹出刺杀事件罢了。 至于说他们徒步上山,他侧首看了眼曲轻裾红霞未退的脸,也是十分显而易见的事,鬼神之说,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罢了。 什么九山静绿泪花红 ,三更灯火五……贺珩脸色忽然微变,他脚下一顿,转而看向扶着曲轻裾的木槿,把签文给本王一观。” 见王妃没有反对之意,木槿小心的把签文呈上,然后就见王爷脸色有些不对。 这个签文胡说八道的,也别费心留着了,”贺珩把签扔给身边的钱常信,对曲轻裾道,下山的路不好走,我们坐轿辇回去。” 曲轻裾不去看他的动作,笑着点头。两人走到贺明跟前,见贺明一脸茫然的样子,贺珩便道: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签文,看来你二嫂抽签的手不那么灵。” 曲轻裾笑着道:方才我可是叫了你一同去的,你偏偏不去,说是要我一起求了,这会儿就嫌我手气不好,哪有这样的道理。”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贺珩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还是下山去,白云山的山脚处有一条小溪,我们可以在溪旁用一顿野餐。” 这个好,”贺明仿佛没有看到二人方才的打情骂俏般,面上带着憨厚的笑意,愚弟早就想在青山绿水间用一顿饭了。” 三人说着便顺着青石板小路往外走,不知怎么的话题便拐到了贺明下江南遇刺一事。 朝上吵得虽厉害,但是此事早晚会有个结果,”贺珩知道他的为难之处,拍拍他的肩膀道,世间总有为难之事,熬过去便好了。” 二哥说得是,即便是父皇乃是九五之尊,也不是随心所欲。”贺明笑了笑,二哥放心,愚弟明白的。” 贺珩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三抬步辇,便道:四弟请。” 请。”贺珩微微躬身,处处显示了身为弟弟对兄长的恭敬。 待三人都上了轿,曲轻裾隔着轿子的薄纱往外看,就感觉轿子开始微微摇晃着前行。贺明说得对,即便是皇帝身为九五之尊都无法随心所欲,更何况其他的。 忽然,她坐直身子,九五之尊……九……五……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曲轻裾再度懒洋洋的靠回软枕上,不管是不是她脑补过多,左右今天她就只求到一只废签,别的什么也没有。 下山的每一步都要走稳,抬轿子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踩稳每一级石阶,待踏到平地上时,他们才有志一同的松口气,平路比下坡路好走多了,也安全多了。 就在这时,就见几辆马车从另一个方向行来,这些马车瞧着都是一样的制式,并且每辆马车旁还有两个穿着盔甲的护卫。 钱常信眯眼瞧瞧,顿时明白过来,这怕这是从外地送进京城选女到了,他脸色不变,也不让轿夫们转道,直直的前行。 前方赶车的虽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但是瞧着三抬轿子后来跟着不少的侍卫,心知这是哪家达官贵人出来野游,便把马车赶到一边,待这些人经过后,才又再度赶起马车来。 坐在马车里的选女们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轿子,开始低声jiāo谈起来。 也不知轿子里坐着什么人,排场真大。”一个年约十五的选女开口,瞧着真威严。” 有这么多护卫长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排场,”一个微胖的选女看了她一眼,没准是个王爷郡王呢。” 你就胡chuī吧,王爷之类的是那么容易碰见的?”另一个选女调笑道,没准是哪家王妃小姐呢。” 一时间,几个同车的选女们便笑闹开了。 马车外赶车的护卫听着车内的动静,面色冷了几分,就这咋呼的劲头,就没有做贵主儿的命。 他想起之前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听闻京城这些日子不稳定,诚王与端王都到京郊养伤了。想到这,他不由得面色一变,方才经过的莫不是端王或是诚王?不然这个时候,谁还有这么大的排场出现在这个地方? 轿子停下后,曲轻裾面前的轿帘被打开,她扶着木槿的手出了轿子,看着眼前已经长出一片嫩绿的草地,以及草地尽头的溪流,不由得叹道:此处果然好景致。”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下人们已经开始搭锅炉,搭座椅板凳,不一会儿便把要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曲轻裾觉得自己前世手下艺人演的古装剧弱爆了,光是下人动手能力这一条就不过关。 贺珩走到她身边,指着溪流对面道,这条溪流很宽,所以取名为清溪河,对面还有一座我们的庄子,是两年前父皇赏给我的。” 这种房子太多,住不过来的烦恼,让曲轻裾露出一丝笑意:父皇一片慈爱之心,只可惜平日我们出门时间太少,竟住不完父皇赏下的庄子,真是遗憾。” 日后有时间,我会多陪你出来走走,”贺珩见她笑得开心,面上的笑意也明显了几分,他拉着人在搭好的桌前坐下,然后道,我让侍卫们去打些野味回来,让府里跟来的厨子做些有野趣的东西尝尝。” 贺明晒着温暖的太阳,心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指着小溪道:孙海,去瞧瞧那小溪里有没有鱼,若是有取鱼竿来。” 孙海忙快步跑到溪边瞧了瞧,很快又跑了回来,他笑着道:王爷,小的瞧着有鱼在水里游呢,就是不知道有多大。” 那本王钓鱼去,”他站起身,对贺珩抱拳道,二哥,弟弟去钓会儿鱼。” 贺珩点了点头,小心别湿了鞋。” 听到这话,贺明笑了笑,二哥放心,弟弟晓得。” 曲轻裾看着贺明一撩衣袍,把衣服后摆系在腰间,便让下人拎着凳子拿着鱼竿鱼饵去了溪边,不由得感慨,十七八岁的少年放在前世不少人还是熊孩子呢,贺明已经这么沉稳了,现在难得表现出两分年轻人的活跃,也不知是发自真心还是装出来的。 她看了身边的贺珩一眼,身边之人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已经有了如此的心思与手腕,可见皇室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复杂程度已经超过前世的娱乐圈。娱乐圈斗输了顶多没了名利,皇室若是斗输了,就可能没命没老婆孩子了。 这么一想,贺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要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也挺不容易的,她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一丢丢母性油然而生。 不过想起此人的心计,她那一丢丢的母性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顺手用银签叉了一块梨到嘴里,细滑多水,味道挺好。便又叉了一块递到贺珩面前,示意他尝尝。 就着曲轻裾的手尝了一口,贺珩点了点头,笑着道:挺不错。” 钱常信瞥了眼那放得离王妃很近的香梨,王爷似乎不爱吃梨? 晋安长公主府中,贺归念翻看着手里的拜帖,面色平淡道:就说本宫这几日有些劳累,不见外客。”这些人无非是想她从口中打听一些端王诚王的消息罢了,也不想想她一个女眷能知道多少事情,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