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枫跳过去,跟他说,“我给你买,要多少给你买多少。” 沈诏上下看了越枫几眼,哼了声,“嗟来之食,我不要。” 越枫扒拉他的手臂,“这怎么能叫嗟来之食呢?我们有钱人之间的事情,叫赠与……” “你别扒拉我。”沈诏烦死越枫了。 顾望看着这两人,有点想笑,他道了声晚安,回客房了。 当晚,顾望做了一个梦。 地点也是贺清桓家里,是小六,贺家小六,她已经不是现在的样子了,比现在要大几岁,但也不是大姑娘,大概,八九十来岁的模样。 然后顾望看见了原身,原身比一开始要瘦了很多,坐着轮椅,在外边花园晒太阳,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因为太瘦了,眼睛显得更要大,但他眼睛没了当初的亮,有些灰败。 顾望很好奇,原身不是死了么? 小六是从外边进来的,这些私生子在顾望搬进来的那天都被赶了出去,贺之岩在贺清桓二十二岁那年死在了女人chuáng上,不是肾虚虚死的。一个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又恨他如此多情,在chuáng上时用水果刀把人捅死了,警察去的时候,她还抱着贺之岩的尸体在睡觉。 贺家早就是贺清桓的了。 但这栋别墅里,只有他和原身。 小六蹲在原身面前,喊了声望哥哥,“望哥哥你不要太顺着哥哥,你越顺着他,他越可怕。” 原身出车祸后没死,这是顾望在梦里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要来?原身最后跟贺清桓在一起了,他们应该很幸福才对,为什么小六又让原身不要顺着贺清桓。 顾望从chuáng上坐起来,满脑子疑问,搞什么这是? 花园里现在栽种的是月季,顾望记得后边贺清桓会换成原身喜欢的玫瑰,这些顾望都不惊讶,唯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原身竟然没死! 顾望想,自己的到来,是为了避开那场致残的车祸么?不然,他也实在为自己的存在找不到理由了。 想到最后他会跟贺清桓走到一起,顾望就浑身发毛,他总觉得,贺清桓跟普通人,有哪里不一样。 - 贺清桓是早上六点从房间里出来的,小孩子不睡懒觉,小六在楼下端着杯牛奶满屋子跑,她妈跟在后边拿着面包jī蛋追。 小六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带兜的睡衣。 贺清桓把人拉到面前。 小六单纯天真,又有点害怕,“哥哥你出来啦?” 贺清桓点头,一颗颗从她兜里拿糖。 “哥哥你饿吗?” 贺清桓还在拿她的糖,他垂着眸子,淡淡道,“你自己好好吃饭。” 总共也就十几颗,贺清桓愣是给人拿gān净了,小六瘪嘴,想哭,不敢哭。 顾望换了衣服在楼上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他无语了,贺清桓多大的人了,抢自己妹妹的糖,还一颗都没给人剩。 看小六把自己兜翻了过来,顾望都知道贺清桓肯定给人拿gān净了。 顾望拎着书包,又给小六塞了几颗到兜里,“自己藏好,别让你哥看见了。” 贺清桓朝这边又走过来。 顾望轻轻推了小六一把,“快跑。” 小六不懂,以为哥哥们在跟自己玩游戏,捂着自己兜迈着小短腿就往她妈那里跑,撞到他妈腿上,仰着头笑弯了眼睛。 沈诏跟宋之言一个房间,一前一后的下来,越枫紧随其后,几个人昨天都挂了彩,过了一晚上,也就稍微消了点儿痕迹,还是能一眼看出是打了架的。 贺清桓脸色不好,他在小黑屋呆了一晚上,又受了伤。 顾望打量他的时候,贺清桓端着杯牛奶,突然凑近,跟人中间只隔了一个玻璃杯。 “睡得好么?” 贺清桓轻声问。 顾望感觉自己脖子根发烫,跟着热度蔓延全身,他迟疑着点点头。 贺清桓勾了勾唇,将手里的杯子调转了个方向,杯沿触到顾望的嘴唇,顾望要炸了,他像被人捏住脖子的猫,弹了两下腿,发现挣扎无效,就认命了。 顾望抬手想自己拿,被贺清桓捉住手腕压了下去。 顾望皱眉。 贺清桓看着对方,嗓音有些沙哑,他一整夜没睡,整个人带了几分颓意和冷意,那点儿郁气也跟着散发出来。 “听话。” 旁边越枫手一抖,叉子差点没拿稳。 顾望含着杯沿,贺清桓慢慢的喂他,顾望的睫毛在抖,他在害怕,也是因为害羞。 牛奶是白色的,沾了一些到顾望的嘴角,贺清桓看了他一会儿,在餐桌上抽了一张纸巾,给人擦gān净了。 纸巾顺着嘴角抽离,顾望感觉到自己下巴被人轻轻的捏了一下。 越枫神色复杂的时不时看着两人一眼,贺清桓这bī,这么下去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