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上接受采访的温时修,落地窗前拉小提琴的裴池玉,骑着摩托在吊桥上疾驰的沈妄,花树下枕着手臂的霍诀,同时睁了睁眼。 …… 从公司赶到小区,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顾建邦还在路上,施欲把车停在小区楼下,助理May早已恭敬地等在那里。 May穿着正式的纯黑女士小西装,双手叠jiāo,朝施欲轻轻颔首。 施欲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待会儿知道怎么做?” May点头:“明白,施小姐。” 上辈子的今天,养父母与她的姑姑——当初掉包两个女婴的顾家保姆施娉,不打一声招呼就进了她的家。 起因是,施娉的女儿粱丘雅来大城市找新工作,想暂时搬进来住几天。 一住进去就是大半年,找了工作也不肯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属于她的房子。 上辈子她是个性格内向的包子,任养父母一家当软柿子捏,她的付出和忍让,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 在门口站了一会,施欲笑了下,拉开门走进去。 表姐梁丘雅正在梳妆台前试她的口红,盛华和施震海坐在沙发上,茶几和地面洒落一堆瓜子花生壳。 保姆施娉坐在对面贵妃椅上,脚边堆着两个大编织袋,旁边竖着一个银色行李箱。 客厅里jiāo谈的四个人安静下来。 许久没见这个侄女,施娉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曾经土里土气、面色蜡huáng的瘦小丫头,已经没有当初的影子,一颦一笑都像千金大小姐。 盛华和施震海也愣了好一会儿,没敢认她。 施欲把包搁在玄关柜上:“你们怎么进来的?” 盛华回神,不满道:“正想说你呢,你换锁gān什么?你爸叫了开锁师傅,跟人家解释大半天。” 施震海点点地上的行李:“丘雅来帝都找工作,先在你这儿住几天,找上房子就搬走。” 施欲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给你们五分钟,怎么进来的,怎么从我家出去。” 气氛一时陷入凝滞,粱丘雅神色尴尬。 施震海猛一愣:“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挣了几个臭钱,连你爹妈都不认了?” 盛华尖利地帮腔:“你小时候穿了表姐多少衣服,人家小雅把你当妹妹,现在她来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你帮一把怎么了?” 施欲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朝外面招了招手。 门口的May领着两个保镖走进来,指挥着他俩扛起行李往外搬。 施娉站了起来:“施欲,我可是你亲姑姑,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 他们不明白,一向低眉顺眼的孝顺闺女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震海,赶紧给家豪打电话。”盛华给丈夫使眼色。 “怎么这么多人,”不等施震海拨出去号码,上网吧回来的施家豪走进来,目光扫过两个保镖和May,再看看施欲,“这是要gān嘛?” “家豪,你来得正好,你姐姐把我们当外人,要赶我们走,你给评评理。”盛华像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把儿子拉过来。 施家豪早就忘了上次他鼻青脸肿哭着求姐姐帮忙的事,冲施欲瞪眼:“这房子是你一个人的?这是我以后的婚房,娶媳妇用的,你凭啥把爸妈往外赶啊?” May冷静地提醒他:“这处房产归施欲小姐所有,房产证上写着她一个人的名字,法律意义上,不经过她白纸黑字签字同意,其他人无权处置她的个人财产。” 施震海不耐烦一挥手:“我管他法律怎么说,我是施欲的爸爸,还做不了她的主?” May请示施欲:“施小姐,要报警吗?” “——你还想报警?我和你爸真是白养你了。”盛华扑上来,想推搡施欲的肩,被保镖拦了下来。 施娉和夫妻俩是一丘之貉,见施欲把事情做这么绝,她打开门大声嚷嚷,让整个楼道里的邻居都听得见: “你们听听啊,还是名牌大学老师呢,做女儿的,基本的良心都没有!” 隔壁的门开了,董老师和他妻子惊讶地走出来。 他俩在家带孙子呢,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施欲走了过来:“董老师,这是我的家事,你俩别管,进屋吧。” 董老师尴尬地朝施欲笑了笑:“家里来人了?” 站在楼道里,施娉和盛华两个女人搭起了戏。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施欲形容成忘本的不孝女,还要闹到学校,让学生看看他们的老师是怎样的人。 ——这就是顾梨笙的家人,而现在,假千金顶着她的身份,和贵公子霍景铭在瑞士幸福地度假。 重活一次,施欲不会再为不相gān的人làng费感情。 她回头,轻声吩咐May一些事情。 不经意抬眼,看到董老师身后走出来的男人,脸上表情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