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顾盼又想了想，在锦初的书房留了一副墨宝，然后领着碧桃下山去了。

    身为三清仙门的七长老，顾盼在三清山里自然是来去自如的。

    守卫的弟子不敢拦着顾盼，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她，这才将七长老下山的事情记录在案。

    说来也巧，顾盼才从山门里走出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锦初小友，你果然出来了。”

    听到这声音，顾盼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是密音传耳！

    是九华仙尊！

    发现顾盼兀地停下脚步，碧桃不知所以然，问到：“师父，怎么了？”

    顾盼没有理会碧桃，亦用密音传耳术与九华仙尊交谈：“仙尊不是离开三清仙门了吗？怎么还在？”

    “我在这儿等你。”九华仙尊答道，“方才我的确是同曲谷子他们离去了。但半路上，我想起你方才在你院子中说今日便要去寻神农鼎，于是又折返回来，等你。”

    顿了顿，九华仙尊又道：“正好就看到你下山来了。”

    虽然两人是用密音传耳术交谈，但是顾盼听得出来，九华仙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

    顾盼忍不住要嘴角上扬。

    “那……我们在哪碰头呢？”

    顾盼问到。

    顾盼猜想九华仙尊现在应当是不方便现身，所以才用密音传耳术与自己交流。

    果然，九华仙尊答复顾盼道：“你先下山，我们就在三清山下的那个小镇碰头罢。”

    顾盼干脆利落地应了：“好！我们就在那儿碰头！”

    ————

    三天后，上清天枢院噤声符终于失效了。

    慕白找回了他的声音。

    慕白开口第一句便是：“来人！拿上捆仙绳，把锦初那个贱人给我绑到玉京峰来！本掌门要好好地审问她一番！”

    听到掌门人这句命令，三清仙门的弟子们不由得有些面面相窥。

    最后，还是豫丰这个大徒弟答话了：“师、师父……七长老三天前就下山去了。”

    听说顾盼下山去了，慕白莫名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但他的脸色还是很差：“什么？！锦初下山了？！怎么没有人向我禀报？！”

    弟子们继续面面相窥。

    豫丰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可……可是师父，您也没提前说要我们时刻回报七长老的动态啊？！”

    慕白：“…………”

    慕白差点没让自己这些个蠢货弟子给气死！

    现在的慕白真的很想提着豫丰的头，大声质问他——你告诉我我怎么说？！中了上清天枢院噤声符的我怎么和你们说？！

    忍了好久，慕白才将心里的这口恶气暂时忍下！

    大手一挥，慕白下了另外一个命令：“来人！去把锦初的洞府给我抄了！”

    这个命令显然好执行很多。

    在场的弟子当即气势如虹地应道：“是——！”

    ————

    慕白是亲自带着人去抄玉华峰的。

    听到这个消息，三长老无为上仙火燎火急地赶了过来。

    “大师兄你这是要干什么？！”无为上仙很上火，“哪里有自家人抄自家人的道理？！”

    因为无为上仙不向着自己，慕白对他颇有意见，所以没好气地回答道：“我是三清仙门的掌门人！整个三清山都是我的！我想做什么不行？！”

    看到慕白上仙气得不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无为上仙认真劝了几句，然后就放弃了。

    因为锦初上仙就只有碧桃一个徒弟，所以师徒俩住的地方不怎么大，慕白带来的二十多个人没一会儿就把锦初上仙的洞府给搜完了。

    一无所获。

    看着弟子们一个两个地摇着头空着手从屋子里走出来，慕白的脸色是越发地难看了。

    豫丰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人。他是从书房里出来的。

    看到豫丰磨磨蹭蹭地从书房里出来，手藏在背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慕白终于兴奋了：“豫丰！你找到了什么？！”

    豫丰一脸犹豫：“师父……我在七长老的书房发现了个东西……只是……不知应不应当拿给您……”

    豫丰话还没说完，慕白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拿在手里的东西给抢了过来。

    这是一张宣纸。

    上面好像有字。

    慕白想也没想，就直接把宣纸给抖开了。

    然后……

    “锦——初——！你给我等着——！！”

    在慕白上仙冲破云霄的怒吼声中，那张宣纸在山风之中摇曳生姿。

    只见上面，写着入木三分的两句话——

    “相鼠有齿，慕白无止！慕白无止，不死何俟？！”

    作者有话要说：　　“相鼠有齿，慕白无止！慕白无止，不死何俟？”

    化用自《诗经·鄘风·相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