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杀了姓烈的小子,再将他没过门的媳妇儿一齐宰了,让他们到鬼界冥婚去吧!”半空中传来相繇的长呼。 翊呼啸答应,伴随着一连串张狂的笑声。 尹祁公主双颊晕红,恼恨jiāo集,只盼烈文英瞬间将他杀了。 烈文英大喝冲到,长枪飞舞,朝着他狂风bào雨似的疾刺猛攻。翊避也不避,扬眉笑道:“去罢!”当头一刀怒斩而下。 “当!”光芒四she,气làng鼓舞。 烈文英大叫一声,长枪几乎脱手,喷出一口鲜血,翻身跌退,láng狈已极。众军士大惊,急忙奋不顾身地围涌而上。 尹祁公主“啊”地失声惊呼,忍不住顿足怨艾。 敖少贤在一旁突然叹了口气,凝神念诀,手指张舞,“咻”银光一亮,龙角弯刀自动回旋飞转,将捆缚其身的金蛇骨丝齐齐斩断。他双手一振,将弯刀握在手中。 周围的十名紫衣卫士吃了一惊,挥刀相向。 敖少贤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会逃走。你们去协助紫蛇侯吧,公主jiāo给我保护就是。” 尹祁公主脸上一红,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甜蜜之意。 众紫衣卫面面相觑,正自犹疑,只听翊纵声长笑,刀光如紫电,纵横闪耀,鲜血迸舞飞she,蛇军卫士纷纷惨呼跌退。众紫衣卫大凛,不敢怠慢,纷纷抄刀飞掠上前。 翊杀得兴起,双眸灼灼,顾盼神飞,大喝声中,长刀紫光爆涨,气芒卷舞,如狂风扫落叶似的将众卫士斩杀溃退。 叛军众兵将士气高涨,làngcháo似的跟随在他身后,一路冲杀过来。 烈文英眼看公主就在身后,自己却连这叛贼一刀也抵挡不住,又羞又怒,大吼一声,施放两伤法术“焚天诀”。 “呼!”周身红光怒放,犹如火焰熊熊燃烧,双手握枪,如赤龙回旋跳跃,全力猛攻。 “小子,打不过我就想自焚吗?”翊乜斜着眼哈哈大笑,气势汹汹,如嚣狂野shòu。长刀气光纵横,姹紫嫣红,将他的脸辉映得说不出的冷酷狂野。 他刀光怒舞,如紫色狂飙似的推进,烈文英被那滔滔气làng压得呼吸不得,眼花缭乱,不住地后退。 “当啷!”紫光扫处,那杆烈火长枪突然断折,所有的火焰倏地倒撞灌冲,冲入烈文英体内。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砰咙”一声闷响,周身qiáng光闪耀,骨骼尽现,高高冲天飞起,撞落在帆布上。 “呼啦!”帆布登时着火,他骨碌碌滚落在地,全身乌黑如碳,簌簌颤抖,也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大惊,众紫衣卫齐声叫道:“侯爷!”四面冲涌而上,但被翊纵横劈斫,纷纷重伤横死,摔飞开来。 蛇国公在空中瞧见,肝胆欲裂,怒吼一声,“炎蛇逆天刀”赤光横卷,滔滔飞舞,将相繇奋力bī退,双脚翻踩,闪电似的急冲而下。 相繇哈哈笑道:“赤练蛇儿,你那泥鳅儿子太不成器,不救也罢。儿媳妇儿就随他陪葬吧。”气刀闪耀,穷追不舍。 尹祁公主见翊凶威凛凛,高歌猛进,所向披靡,心中突突乱跳,又是害怕又是恐慌,隐隐之中又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滋味。 敖少贤挡在她的身前,凝神聚气,双手握刀,一道道寒芒从龙角弯刀破刃吞吐,遥遥指向大步冲来的共工翊。 当是时,蛇国公轰然冲到,大喝声中,丹田赤光冲涌,滚滚卷入脉门、掌心。 “呼啦”一声,那道赤光气刀扭曲变形,突然变作一条巨大的赤练蛇,碧眼獠牙,狰狞飞舞,蓦地朝共工翊当胸冲去! “炎天赤蛇!”“炎天赤蛇!”蛇国军士突然爆发出一片欢呼,战歌瞬间高昂起来。 尹祁公主一凛,她曾听母亲说过,母族蛇国是上古蛇族传衍而来,是太极大帝伏羲、女娲的后裔。当年南荒大乱,伏羲收服了九条神蛇,统一了蛇族九大部落,并将这九条神蛇被封印在一片湖泽下,是为九蟒泽。 蛇国公的炎天赤蛇、相繇的九头玄蛇、蛇仙相柳的冰火蛇……都是这九蛇之一。他们将蛇灵封印于体内,一旦解印,即可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这个三条眉毛的妖怪翊能挡得住炎天赤蛇的威力么?尹祁公主的心瞬间抽紧。 赤练蛇张牙吐信,咆哮奔腾,几在刹那之间便已冲到翊的面前。 翊纵声大吼,周身碧光绿线闪耀奔窜,滔滔汇入双臂,直冲长刀。 赤紫刀光轰然迸爆,如流霞冲天,地火喷薄。隐隐可见一道紫弧急电反撩,雷霆似的破入赤练蛇的腹部! “仆!”赤蛇飞缠,红光鼓舞,长刀突然如麻花似的收缩扭绞,耀眼的紫光气芒瞬间消失,竟被吸得一gān二净! 翊周身剧震,怒吼长呼,面容似乎随之扭卷变形。 “嘭嘭”连响,鲜血狂喷,衣裳“吃吃”撕裂,碎片飞扬,qiáng壮挺拔的身躯赤luǒ在阳光下,闪耀着古铜光泽,浑身纵横jiāo错的疤痕突然再度迸裂,无数道血箭飞she而出,缤纷jiāo错。 须臾之间,他的经脉已被尽数震裂。 蛇国军士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尹祁公主心中却咯噔一响,突然沉了下去,在这刹那之间,她竟突然觉得一阵尖锐的刺痛与难过。 她陡然一惊,自己为什么要难过?难道在她心底深处,竟不希望他死么?心神迷乱,冷汗涔涔。 当是时,相繇狂风似的冲到,不怒反喜,在半空哈哈狂笑:“赤练蛇儿,你看看他的肚子,你猜猜他是谁!” 蛇国公凝神望去,只见翊的腹部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蜿蜒如蛇,赤红如血。他脑中轰然一响,脊骨森寒,颤声道:“他……” 相繇双眸爆放出凌厉的凶光,哈哈大笑道:“没错,他是你的儿子!就是十九年前我从你家里抢走的儿子!老子说过要赔你一个儿子,岂能言而无信?” 语如焦雷,在烈定侯当头炸响,震得他面色惨白,全身簌簌颤抖起来。 众人愕然,满船寂寂,血战突然顿止。 尹祁公主妙目圆睁,俏脸雪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共工翊身悬半空,张大了嘴,满脸茫然惊愕狂乱,抬头怔怔望着相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相繇碧眼仇火熊熊,狞笑道:“姓烈的,你背主叛友,天地不容,想不到也有今日吧?当年老子抢了你的崽子,原想一下捏死,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和这小杂种么?思前想后,索性把他丢给了高辛狗,作了帝喾的奴隶。等这小崽子受了十几年的苦头,老子再把他从毫都救了出来,告诉他他就是共工的孙子,让他时时刻刻记着杀了你报仇雪恨。哈哈,老子等了四十几年,终于等到了今天。你的小儿子杀了大儿子,你又亲手杀了小儿子,这滋味可真妙得紧啊!” 他纵声狂笑,激动之下,连泪水都溅了出来。 话语yīn毒森寒,仇恨刻骨,尹祁公主听得心底发冷,握紧双手,莫名地颤抖起来。烈定侯面如死灰,嘴唇翕动,刹那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相繇的双眸凶光闪耀,突然大喝道:“杀了他!” 尹祁公主脑中嗡然一响,冥冥之中之中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忽地拾起地上的长矛,猛力朝蛇国公的后背刺去。 敖少贤大吃一惊,急忙将她脉门扣住,喝道:“公主!” 就在这时,匍匐在蛇国公背上的放勋突然发出一声怪吼,双目凶光怒放,反手拔出割虎刀,闪电似的刺入烈定侯的后心。 两人胸背相贴,烈定侯又自震骇迷乱,哪能避得开去? “吃!”两尺来长的利刃直没入柄,鲜血喷舞,溅得放勋一脸都是。 他目光呆滞凶厉,狂吼着欲拔刀再刺,蛇国公霍然惊醒,发出愤怒痛楚的大吼,双臂一振,放勋倒飞而出,“砰”地撞在舱板上,登时晕迷。 “放勋!”尹祁公主大叫一声,陡然清醒,抢身上前,将他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