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长叹一口气,伸指在鬓角处揉了又揉,良久才呻吟般道: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去看看的。” 我也要去。”我主动请缨。 既然这样,今夜趁黑入城吧。” ———————————————————— 当夜月黑风高,趁着城楼守卫换班的当儿,展昭带着我跃将下去,静悄悄下了女墙。 那个……”我拽展昭的衣角,西夏兵没收了公共财物之后,会放哪啊?” 我也不清楚。” 那得找人bī问。你出手,我bī问!” 展昭不置可否,不过他显然把我的话听了进去,因为另一队夜巡的兵卫经过时,展昭身形闪出如电,转眼功夫,就把队尾的倒霉鬼给抓了回来。 我窜了上去,目露凶光:今日你们是不是抓了一群猪?你把它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快说!” 可能是我的气势太凶狠了,那人目光惊怖不定,喉咙里嗬嗬了几声,就是不说话。 我心中咯噔一声,这西夏,通行汉语吗?如果他说西夏话,那岂不是沟通不畅? 展昭咳嗽了两声:我点了他的哑xué。” 说话间双指轻点,那人一下子回过气来。 说,猪藏在哪?胆敢有半分隐瞒,我要你们的命!” 那人目光中掠过一丝疑惑,他估计是头一次看到有像我一样热爱动物的人。在这里我要cha一句,其实人家西夏武士还是很qiáng硬很有骨气的,如果我问他们李元昊什么的在哪他肯定不说,但是问起猪…… 估计那人觉得猪的问题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于是老老实实回答我:暂时关在兵营后面的猪圈里。” 问清了地点,展昭一掌击于那人后颈,那人哼都没哼,软软瘫了下去。 把那人拖到不引人注目的僻静地点之后,直奔兵营猪圈去也。 ———————————————————— 一到兵营我们就觉得大事不妙,因为伙房的伙计们都在磨刀霍霍,有几个还嘟嚷着抱怨:猪怎么还没送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展大人,你看,幸亏我们到的及时,不然只能去锅里找他们了。” 转念一想又愤愤:太腐败了,没收的东西,怎么能说吃就吃!” 展昭估计也不大想理会我,只是拉了我一下:走吧,去后头看看。” 隔着老远就看到猪圈外人声鼎沸,围了一圈人,俱都jiāo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猪圈之内群猪躁动,很有点要揭竿而起的风采。 发生什么事了啊?”我心痒痒的要命,差点忘记自己夜行侠的身份,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围观。 关键时刻,还是展昭淡定,拉了拉我衣角,低声道:先听听再说。” 过了没多久,围观的兵卫中果然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我们躲在营帐后面,一句两句没头没尾,倒也接收了不少信息。 这可如何是好,猪jīng显灵了。” 是啊,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看过显灵的猪jīng。” 听说这猪是今儿从南头过来被扣下的……” 谁也说不清那字到底怎么来的,就看到一群猪本来聚在一起,然后忽然就散开了,地上几行大字啊……” 猪jīng怎么说来着……” 好像说什么闻君欲对猪不利,猪行天下,从不吃人,人心何忍,屡屡吃猪,今次再吃,绝不轻饶……” 第60章 辛酸往事血泪诉 夜深了,看猪jīng显灵热闹的兵卫陆陆续续散开了,只留下两三个老兵继续看管猪圈。 那个……展大人,”我戳戳展昭的肩膀,可以救了吧,可以出手了吧。” 急什么?”展昭倒是挺淡定的。 我又不是为自己急,”我嘀咕,这猪圈的味道这么难闻,我怕皮蛋儿他们扛不住,薰死在里头。” 放心吧,能想出猪jīng显灵这一招这么jīng神,我看再薰几天也薰不死。” 我止不住叹气,唉,皮蛋儿楚丁丁杨戬戬,果然我是你们亲娘,展大人是你们后爹啊……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展昭忽然就出手了,我眼前一花,还没看到展昭怎么施展的,那三个老兵就倒了,一时间我心中感慨万千:随着我归家脚步的临近,看到展昭的机会越来越少,看到展昭耍帅打架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展大人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尽量放慢动作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牢牢镌刻在脑海之中吗? 蹭的一声轻响,展昭gān脆利落的还剑入鞘,摆了一个极其酷帅的pose,下一刻,他捂着鼻子快步走开:沙姑娘,把那三人叫出来。” 我屁颠屁颠跑到猪圈旁边:蛋儿,丁丁,戬戬,都出来吧。” 猪群先还没什么动静,再然后,三只猪直立行走了。 都说直立行走是猿转化为人的重要一步,我深信放在猪身上也同样适用,只可惜眼前这三个是伪猪。 老板娘啊,你可来了!”皮蛋儿嚎啕,我吓的差点尿裤子了。” 随着三人的临近,一股子浓重的猪味扑面而来,我捂着鼻子连连后退:Stop,stop,stop。不知道自己身上多难闻么?” 难闻?没觉得啊。”皮蛋儿低头嗅了嗅自己衣裳,然后转头看楚丁丁,丁丁哥,有味道?” 楚丁丁也嗅嗅衣裳:没有啊。” 没有你妹啊,”我怒,老话怎么说来着,果然是久在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都给我洗澡去。” ———————————————————— 展昭把我们带到郊外一条河边,好在差不多都入夏了,夜里洗澡也不是很冷,为了避我的嫌,皮蛋儿他们远远地跑到上游脱了衣裳洗澡,大晚上的看不大真切,就看到三个白花花的生物,加上一直在扑腾水,一打眼看去,还以为是戏水鸳鸯跟加一小三呢。 我和展昭坐在河边聊天,我非常珍惜这可能是最后的相处机会,想尽各种方法跟展昭搭讪:展大人,你这趟来西夏,到底gān什么啊?” 不可说。” 不可说?哦,对,想想也是,搁着现代,展昭算是特工了吧,特工当然不能把自己的使命到处乱嚷嚷。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几亩田啊?院子大不大啊?有车不?我的意思是马车……” 展昭斜了我一眼:沙姑娘,你若找不到话跟展某说,也不用尽扯些没边的。” 看我的伎俩多么拙劣,一下子就被展昭看穿了。若是平时,我一定会发挥我火星小qiáng的jīng神qiáng词夺理到底的,但是眼下分别在即,我难免就沾染了一点离情别绪,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呆呆地听上游两鸳鸯加一小三戏水。 顿了顿,倒是展昭跟我说话了:身上银两还够吗?” 我提不起兴致: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