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游戏渣,死得飞快。这会儿闻着香味儿过来,趴在吧台上撅着屁股,眼睛往锅里瞟:“小仙女儿,做什么好吃的呢,闻着很香啊!” 段伏仪敛了敛表情,扭过头腼腆地回了句:“炸jī呢,空腹喝酒不好,来点下酒菜垫垫胃。” 路透屁股落到椅子上,眼神瞟出了一个花,又“哟”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向哥几个,扬声就喊:“栗爷,你家小仙女真他妈的体贴,把你仙身都炸了。” 祝星栗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当红炸子jī,路透总调侃他是一只站在野jī群中的凤凰,浑身上下带着仙气儿。这会儿看见刚出锅的苏脆可口炸jī,嘴巴就不怎么老实,欠抽一般地瞎说。 这会儿一局游戏终结,祝星栗瞪了一眼路透,又把手中的手柄扔了过去,正好砸到他屁股上,又弹回来一米。 沈莫伸了个懒腰,挑着眉毛问祝星栗:“你不过去帮帮忙么?让人家一个人忙来忙去的?” “不去,我笨手笨脚的,招人嫌弃。”说完又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路透,嘟囔了一句:“没眼力见儿。” 段伏仪将两种口味的炸jī端上桌后,对着几位客人细声细语地招呼:“我手艺不好,但啤酒配炸jī,怎么吃都好吃。所以别嫌弃了,赶紧开动吧!” 打了一下午游戏,智力与耐力双重考验下,肚子就饿的快。哥几个没跟段伏仪客气,有直接伸手的,也有文质彬彬用筷子夹的,不过从jī块下去的速度上来看,还挺受欢迎的。 祝星栗还在那暗自感慨,相别四年,回来就变得温柔贤惠,跟被劳改了一样,还真有点不适应。 等心思和神经慢慢接受这一转变之后,自己眼前已经放了一盘白水煮过的jī肉,一点油花都没有,搁在绿油油的生菜上就撒了点粗盐和胡椒。 祝星栗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斜眼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段伏仪。 段伏仪低头会看他,有点迷惑,眼睛在他和那盘惨兮兮的沙拉上瞧来瞧去,最后问出话来:“吃这些不够吗?人到中年要注意克制啊。” 祝星栗摇了摇头,手指指向炸jī,意思非常明显:为什么我不能吃那个? 段伏仪就笑了,唇角一勾,有些痞气:“自己能吃什么心里没谱吗?还是你想让我喂你啊?” 热络的气氛猛地一滞。 “嗯?”祝星栗歪头,“行,那你喂我。” 视线整齐划一转向她。段伏仪倒吸一口气:“我,我还是先走吧。” 说完,慌不择路地往门口冲,连头都没回。 祝星栗深邃的眼睛里布满星芒,下巴棱角变得没那么分明,唇角的笑意浓浓的,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他就一边啃着眼前那盘草一边乐,这一幕太熟悉了,跟四年前别无两样。 年轻的时候,他欺负人的劲儿没轻没重,别管对方是谁,火气上头就是一个字,gān。但也不是上来就gān架,gān架之前也得扯扯嘴pào,骂骂脏话撸撸袖子,表情霸气狠厉一点,不能在点pào前就输了阵势。 祝星栗一直教导自己身边的跟班儿得熟读孙子兵法,先礼后兵这套他还是很尊崇的。虽然是校霸,但gān架得gān得斯文,得讲究质量,二话不说就招呼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他都不屑与那些莽夫动手。 碰到质量对等的行家,身体一旦有了接触,眼见一言不合就抄家伙的瞬间,他还得把原则跟人家讲清楚,那就是不打女人。 上至耄耋之年的奶奶,下至嗷嗷待哺的女娃,他不碰,谁也不能碰。 可段伏仪偏偏就是个女的,跟他吵架占上风的时候,就会一颠一颠得溜走,笑嘻嘻地。跟他吵架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直接上手挠,凶巴巴的。 他就只能躲,不能动手,不能破了规矩,不能动了邪念,只能忍着受着,最后居然还有点爱上这种感觉。 祝星栗差点以为自己是抖M。后来接触到别的女生,笑的哭的站在他面前,他只觉得麻烦,不想搭理,被纠缠烦了也不是没动手过。后来他自己也清楚,他就只能惯着一个人,就只想惯着段伏仪。 这姑娘就算在他的世界里点起熊熊大火,他都二话不说地去泼灭,像个逆向而行的盖世英雄,无怨无悔的。 久违的感觉卷土而来,祝星栗觉得眼前这盘草都能品出满汉全席的味道。 之前那些不公平、那些怨气被咽进肚子里,怀胎了四年名为求而不得的噩梦,突然在方才那一刻就醒了。他觉得浑身舒畅,四年算个屁,他喜欢的那个人回来了,他就不会再让她走。 哥几个不是傻子,看出他这笑容真心实意,都在心里为他默默地鼓了掌,也默默地为他烧了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