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想念神君的玉榻 失畔河因为沉淀了从上古来所有上神佛陀乃至魔君凶兽的灵气,所以波涛汹涌,险象环生,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河坝动乱,河水奔腾,若是不及时镇压,很有可能吞噬六界,变为远古时期那般萧条的时期,什么都没有,一片混沌。 自古以来,失畔河便一直是卫朽镇压的,他是现如今唯一能让失畔河按照他的灵气方向奔腾的神,若是他灵力稍弱一点,六界都会面临灾难。 这也是为什么他受神仙魔,甚至是佛的尊敬的原因。 朱小粉圆滚滚的身子裹着一床凤凰毛做的金丝被,在卫朽的玉榻上滚来滚去,等他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大半夜。 天界与凡间一样,都有白昼黑夜,只是时辰的多少分割不同,天界一天一夜过去,凡间便已经是一年过去。 在凡间,有仙君专门负责时辰转变,但是在天界,一切都是由神君做主的,春夏秋冬,山川海洋,不过是天宫之顶灵气变化的结果。 神君在失畔守河时,天界便是白昼,神君回到宫殿,天界便是黑夜。 黑夜与白昼,不是简单的黑与白,只是众仙上朝工作的信息,黑夜也可绚烂,白昼亦可乌暗。 一切,都看神君的心情罢了。 几千万年来,他一直性情稳定,不急不躁,慵懒闲适,从未出过纰漏,天界便越来越信任他,即便他经常放如来的鸽子,也都是尊敬有加,从来不敢造次。 这会卫朽回到寝宫,远远便看到玉榻上一床彩被,里面拱着小小的一团,不时地转动一周,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本来是踏雪而来,长长的发丝与眼眸一样如墨深沉,矗立时整个人都是冷漠而坚硬的,却在看到玉榻一旁摇曳轻拽的烛火时,周身萦绕的星点雪花化成了长袍上的水渍。 他的深眸也一点一点地缓了下来,仿佛盛了雪的融化,在眼底一点一点地闪烁。 “睡着了还会打呼么。”他掀开彩被,朱小粉便转了个圈,停了一会,又继续打着呼。 没一会,像是冷一般,瑟缩着打了个喷嚏,将一段小小的身子给团了起来,往床角的方向缩了缩。 卫朽手顿了一下,便又重新将那床彩被盖回到她身上,替她掖了掖被角。 窗外薄纱微掀,透着晨光微起的光亮,该是上朝的时辰了。 卫朽低头看了那团一眼,长袖一挥,消失在寝房里。 朱小粉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卫朽。 她起了一个大早,掀开身上凤凰毛的彩被,猪眼惺忪地在房里找了一圈,除了那双先前被自己遗落在这里的翅膀外,没有见到任何其他新鲜的东西。 想必像神君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岁的人,自己也已经是一个老古董了,对物件来说,也是偏念旧一些,不会随意添置新东西的罢! 她蹬了蹬小短腿,溜出房间去找卫朽了。 这里的守卫比想象中还要松懈,似乎只有大门口有两个侍卫,其余都是几个打扫的仙娥,都是随了卫朽的性子,散漫又随性。 朱小粉都走了一大段路,都没见过一个人影。 宫殿很大,但是没有什么好逛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冷冷清清,到处是珍奇景色,朱小粉先前一直好奇,但是看见眼里的时候,又觉得不过如此,似乎冥冥之中看过千万遍似的。 没过一会,她就想回去了。 她想念卫朽的玉榻,听说那是上古的寒玉混上失畔河最纯的玄冰制成的,有增进修为的奇效,朱小粉躺了两次,是觉得化人形的时候没有那么吃力了。 许是觉得这玉榻宝贵无比,睡上去的时候,朱小粉甚至都不觉得这地方太咯了,睡得有滋有味的。 凡间也有句话,叫做若是能睡在钱堆上,又有谁会觉得不舒服呢? 这句话不是妈妈告诉她的,也不是柳姐姐告诉她的,至于到底是谁说的,她想不起来了。 大抵是个不太重要的人罢,小粉猪觉得头有些疼,不想了之后才好了些。 她要回寝宫等神君回来,但是却不认得路了,走着走着到了一条幽深的小走廊里,旁边种着一排排的竹子,高得看不见顶端。 这里的竹子有浓郁的香味,朱小粉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到这是一片紫竹林罢! 古经里有过记载,紫竹林都是练功的好地方,对气和灵都有很好的修补作用,更重要的是可以使人沉心洗华,专注修炼。 等等…… 她一个不谙世事才出生不久的小猪猪,为何会知道古经这种东西? 朱小粉打了个寒颤,没有多想,就往小走廊深处走去。 里头果然有一间练功房,门没有关,她透过小小的缝隙看见卫朽在里面端坐着,周身是一堵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结界。 她也不进去,就这么坐在外边,蹲着看卫朽练功。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正经的神君,觉得很是新奇,平日里这个男人因为无敌的缘故,总是有一份漫不经心,嫌少有正色的时候,她这时候发现,卫朽是真真好看。 不,应当说是顶顶好看。 不是因为他修为深,自然也不是因为他年纪大,就是那张脸,可太鬼斧神工了。 朱小粉在灵泽的时候见识过以美貌著称的凤凰一族的王,确实是被狠狠惊艳了一把,那样夺目的美色天宫都少有。 只不过现在想来与卫朽一比,仿佛也失色了许多。 这个男人的这双眼睛,也是有法力的,怕是已经吃了天上地下无数少女的芳心。 朱小粉兀自沉溺着,就这么靠在门框上,打起了瞌睡,先前没有补好的觉,现在一起找了上来,她头点了点,在男色的催化之下感觉到昏昏欲睡。 她慢慢地往下坠,脑袋下沉的时候突然触碰到了结界,一道刺眼的白光闪现,之后慢慢消逝下去,最后是一阵微弱的反弹。 朱小粉被弹得皱了皱眉,嘤咛了一声,又砸吧着嘴继续睡了下去。 这次她没有滑到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清冷带着一点温冽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