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乐继续道:“却还不止如此。那日咱们其他人还得人人敬花神一支香草,并为之或歌或舞一曲,如何?” 这,就有些难办了。为花神歌舞,说不得有些自降身份的意思,毕竟在座众人都是世家闺秀。但只要想想,如果自己赢了,就能让其他人给自己献歌献舞,那是何等的畅快?尤其是赢了长孙愉愉和韦嬛如的话,岂不是更畅快? 长孙愉愉当然不愿意,可这话却不能由她说,否则就显得她眷恋花神之位了。 韦嬛如迟疑道:“这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许嘉乐朝韦嬛如眨巴眨巴眼睛,“不隆重啊,嬛如姐姐你难道还怕输么?”如果说钟雪凝是长孙愉愉的小跟班,那许嘉乐就是韦嬛如的拥趸。她之所以想出这个彩头,也是为了韦嬛如。因为韦嬛如其实没有什么地方逊色于长孙愉愉,可在她们之中却总是低长孙愉愉一头, 这个彩头,即便韦嬛如不能赢,长孙愉愉也是不可能赢的,因为她对这些举子的才学是最不熟悉的。晋阳公主府可没人做官。 大家如何能品不出许嘉乐有些针对长孙愉愉的意思,却不好点明。 长孙愉愉不解许嘉乐为何如此明显地对自己不满,但为了这个小圈子的和睦,还是笑道:“那就这么办吧,也比以前那些彩头有趣。” 见长孙愉愉没生气,众人都松了口气。 于是接下来就是抓头发动脑子拟名单的时刻了。其他人偶或还jiāo流讨论一下,长孙愉愉却直接叫人拿了纸笔和骰子来。 莲果将纸笔在一旁准备好,长孙愉愉将那十几个人的姓名都写在纸上开始抓阄。 第10章 杜丽棠忍不住笑道:“愉愉你这是做什么?” 长孙愉愉道:“那些人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我却是两眼一抹黑,索性抓阄了,抓着谁算谁。” 其他人都笑得有些勉qiáng,其实心知肚明这样打赌对长孙愉愉却是有些不公。但人的心理就是很奇怪,就乐于看着高位人被打压。 长孙愉愉抓出四人来加上宁江解元陆行定了五人之选后,就开始掷骰子排位次。 杜丽棠笑着打趣道:“你这还真是jiāo给老天爷来定啊。” 长孙愉愉做了个俏皮样儿,把手里的骰子往碟子里一扔,轻呼道:“这陆行指不定还真是能连中六元,我这儿掷骰子他也是一个点。”在长孙愉愉这次掷骰子的规定里一个点就表示最前面的排名。 接着依次是吕冲恒、彭中观、任东彬、毛明成。 她将自己拟的名单拿纸誊抄好,再和其他人拟的名单一起对比,最终众人圈选最多的五人,乃是陆行止陆行、吕冲恒,任东彬、叶公勉、李本清五人。 也就是说这五人进二甲的可能性最高,这个和长孙愉愉的名单可是差了两人,所以长孙愉愉获胜的可能性极小。 拟定了人选后,众人把自己写的名单齐齐放入了一个剔红刻牡丹的方匣子呢,锁用的是yīn阳锁,需要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这钥匙分别由韦嬛如和顾静婉拿着,匣子呢则放在长孙愉愉处,如此也就防止了有人作弊换单子的打算。 不过邀请的贡士都还算是无足轻重的,要紧的是当朝官员里擅琴艺的,以及公推的琴艺大家能请来这才是关键。 “如今在京城的琴艺大家当推翰林院的景芝先生。”长孙愉愉道。 “不知当日能否请得景芝先生为我们奏一曲?”顾静婉有些期盼地道。 方子仪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道:“可无论是社后还是社前奏,有珠玉在侧会不会显得咱们技艺欠佳啊?” 长孙愉愉微微偏头道:“不能因为这个就惧怕呀。正是要聆听珠玉之音才知道咱们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不过子仪姐姐说得也没错,最好是比试完之后再请景芝先生为我们奏一曲。” “可是景芝先生会同意么?”方子月问。琴艺大家肯定会自矜身份,未必肯随意就为众人奏曲,毕竟身份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又不是弹琴卖艺的。 “这个嘛,自然又得请嬛如姐姐出面了,景芝先生和嬛如姐姐有半师之谊。”长孙愉愉笑道。 方子月不由羡慕地看向韦嬛如,她父亲的门生可能是六元之才,自己学琴还有王景芝那样的大家指点,真真是别人没有办法企及的。 之所以说陆行是韦相公的门生,他中举那一届正是韦相公提点宁江学政,他就算那一届参加乡试中举的所有秀才的座师。 韦嬛如笑了笑,颇为自矜,可既然长孙愉愉说了,她也没道理推辞。“那庆阳王就得愉愉你出面去请了。” 皇族勋贵不用科考,一生的jīng力大多花在了吃喝玩乐上,这位庆阳王也是有名的琴艺高手,而且还颇善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