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会想,余生要是能一直生活在醉酒之中,自己或许会更加幸福。忘却所有烦恼,只需要体会这种迷幻颠倒的感觉,既不会有烦恼也不会有悔恨。 “猗猗,猗猗?” 尹如琢半夜因听到妻子的梦话醒来,紧皱的眉头和胡乱的呓语让她知道赫胥猗正在经历什么不好的梦境。 两人结婚已经两年,除了出差的情况以外都是同chuáng共枕,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猗猗,不要怕,只是做梦而已,不要怕。” 尹如琢抱着她轻声哄慰,好不容易才将她慢慢带离梦境。 “如琢?” 尹如琢开了夜灯,担忧地望着赫胥猗。 “你做噩梦了吗?” 柔和的灯光下,赫胥猗的神情带着一丝迷茫与脆弱。 “……嗯,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本来就睡得浅,”尹如琢深刻的五官在这种时刻显得极其温柔,低哑的声线更是比她晚餐时喝得酒更加醉人,“只是噩梦而已,已经没事了。” 赫胥猗“嗯”了一声,将头埋到尹如琢肩头。昏沉的大脑渐渐分清了虚幻与现实,记忆慢慢回归到了原本的所在。 “我说了什么吗?” 尹如琢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叹息道:“我听到你一直在喊爷爷。” 赫胥猗的爷爷赫胥谨在六年多前去世,那时候赫胥家正在经历变故,赫胥老爷子的死亡更是给了赫胥家沉重一击。 尹如琢在此之前并未太多gān涉赫胥家的事,所以不知这其中具体的内情。 赫胥谨是病逝的,据说是因独子太过làngdàng,一气之下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就去世了。生病的那段日子有传言说他要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将爵位直接传给孙女。 但在他去世以后,赫胥复还是名正言顺地继承了爵位。也是那个时候,赫胥复变卖了赫胥庄园三分之一的面积。 那个买家……或者说,那个获得土地的人是许氏建材的老板许秦雄。 尹如琢曾想过要把这块土地买下,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未来的价值,除了像赫胥家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以外,谁都不会轻易变卖。 她在知道对方没有贩卖的意图之后只得作罢,转而通过其他手段给赫胥猗提供帮助。 赫胥猗已经记起了一些梦境的内容,声音虚弱地道:“嗯,我梦到爷爷去世的场景了。” 尹如琢心中一痛。 赫胥复荒唐,整日不着家,宋文慧体弱,无法很好地照顾两个女儿,所以赫胥猗算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当时她不过十六岁,至亲之人死亡一定非常痛苦吧? 尹如琢想起母亲去世时自己的心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猗猗,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嗯,我没事的。” 赫胥猗没想到只是见了张景宣一面而已,晚上竟然就梦到了那些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她没有看到爷爷是如何死亡的,所以梦境就真的只是梦境而已。但不是害怕梦到爷爷的死亡,而是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的在他身边,没有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陪着他。 尹如琢说得并不对,什么都不做的话,有些事永远也不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赫胥小姐的“酒后吐真言”可是分对象的,祝惜辞也说了,要是当时不是她,赫胥猗肯定不会说。 不动感情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被渣男伤了,更是因为喜欢渣男然后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第15章 “祝贺你,景宣哥哥,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 赫胥猗挽着尹如琢的手臂,向刚结束国内首场演出的张景宣道贺。 尹如琢也向他伸出手,祝贺道:“非常jīng彩的演出,张先生。” 张景宣对于赫胥猗会带着尹如琢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毫无准备,也摸不出丝毫的头绪,只能愣愣地伸出手握住摇了摇。 他确实给了两张票,但以为赫胥猗会和祝惜辞一起来。 难道她就不怕尹如琢知道两人曾经的关系吗? 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尹如琢,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美丽且富有魅力的女性。 但作为情敌而言,张景宣很难对她生出好感。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气场让他感到不适。那是一种很难叙述的感觉,明明并不是很富有侵略性,却让他莫名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相较于尹如琢这种女qiáng人,他未婚妻那样的泼妇,张景宣更喜欢温柔纯洁且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譬如赫胥猗。 他有一瞬间怀疑赫胥猗和她谈过自己的事,但当看到尹如琢的双眼时,张景宣时否定了这一想法。 里面有一些探究,但并无敌意,甚至可以说相当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