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蜷在哥哥怀里,很快把被窝儿烘暖和了。 男孩的jīng神很差,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他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按着胸口费力地喘息。 小男孩抱着他的腰,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吃力滚动的喉咙。 “哥哥不难受了,”小男孩的声音逐渐坚定起来,“我把我的灵魂给你,哥哥就不难受了。” 月色依旧柔和,男孩沉重的呼吸夹杂在护工规律的鼾声里。 小男孩微微抬起头,嘴巴正好贴住男孩的锁骨正中。 他细小的眉头痛苦地拧了起来,肉嘟嘟的小手死死地抓着被子。 他的喉咙里压抑着无尽的痛哼。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了,留下了一些空落落的大dòng,好像用什么也不能再填上。 但是影子说过,不能让哥哥知道,不能把哥哥吵醒。 只要哥哥活着,什么都没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男孩才脱力放开了男孩。 他用手背蹭gān净眼泪,第一时间看向男孩的脖颈。 果然像影子说的那样。 那里多了一个细小的、几乎很容易就会被忽略的红点点。 容纳着另一个灵魂的炽热。 小男孩顾不上擦眼泪,小声地对着听不见的人说:“哥哥,我把一半的灵魂给你了。” 他留恋着那个逐渐温暖的怀抱,听着男孩的呼吸变得平缓放松,心里高兴又遗憾。 遗憾却不是为了自己。 他把脸埋在哥哥怀里,久久不愿意离开。 但他也记得影子对他说的另外一句话,难过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从chuáng上吃力地蹭了下来。 “哥哥再见,以后不要再生病了。” * 徐伊甸在chuáng上滚了两圈,发现自己居然又躺在蔺珣这一半chuáng上。 难以置信,他睡觉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啊! “昨天晚上……”徐伊甸朝着的被子里拱了拱,有点舍不得那点温暖,里面还残留着蔺珣身上特有的气息。 吸够了那股好闻的味道,徐伊甸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被蔺珣亲晕了。 字面意思。 他还记得台球桌那种硬邦邦又毛扎扎的触感,也记得微微摇晃的暖色灯光。 蔺珣身上有烟草味,他的手温柔有力,稳稳地托着他的腰。 徐伊甸翻了个身,把蔺珣的枕头抱在怀里,一头扎了进去。 男主就是造物荣光,方方面面都这么勾人心魄。 徐伊甸感觉自己要是能成功回到原有的世界,这绝对能算是一段史诗级的类恋爱经历了。 要不是他早就准备好了孤单一生,没准还要担心一下视野被蔺珣过度开拓,从此之后就很难再看上别人了呢。 愉快地到浴室冲了个澡,徐伊甸披上浴衣准备下楼吃陈伯的爱心早点,却发现卧室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门卡住了,用力拽了几下,还是拽不开,才在门上敲了几下,“陈伯?小曲?” “哎哎,在的,小先生醒了?”陈伯在外面应着,“是不是饿了?早上吃奶huáng包还是生煎?先生都让准备了。” “您把门开开,我下楼吃就行。”徐伊甸有点摸不着头脑,“门坏了吗?” “门……现在有点不方便开,”陈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为难,“我没钥匙。” “没钥匙?”徐伊甸更迷糊了,“钥匙呢?” 陈伯没直接回答,却也说明白了,“先生出门去了,马上就回来。” 合着是蔺珣把他给锁了。 “为什么呀?”徐伊甸有点不服气,“我昨天出去玩了一会儿,现在他就把我锁房间里面吗?” “应当是,”陈伯笑着当和事佬,“先生不放心,昨天就急得够呛。” “我也没去远的地方啊,”徐伊甸沮丧地坐在chuáng上,“还有没有点人权啊?” “小先生……”陈伯似乎想要继续劝说他。 但徐伊甸正在起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也就没注意到慢慢压上楼地脚步声,继续没完没了地抱怨:“他是我爸还是我妈啊,我爸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我不想在家呆着了,我想出去。” 门外的陈伯听着徐伊甸在里面嘟嘟囔囔,都不敢抬头看刚刚上楼的蔺珣,更不敢出声提醒里面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 “欺负人……”徐伊甸哼哼唧唧地赌气,“我就跑我就跑,等他把门开开我就使劲跑,跑得他都哪儿都找不着!” “咣当”一声,老态龙钟的木门被蔺珣直接从门框上拧脱了,悬悬地歪在一边。 蔺珣手里提着两三样早餐袋子,有豆浆油条,也有jī蛋灌饼,都是昨天徐伊甸在梦里拥有过的。 也不知道的蔺珣的睡衣替它们承受了多少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