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听见音乐声,道:“在唱歌吗?”他开玩笑道:“我的情敌步高在不在?” “柳主任带队检查工地,把我累死了。xiaoshuocms.net”小佳没有回答侯卫东,今天柳副主任带队检查工地,最后检查新月楼三期,检查以后,就由步高请柳副主任吃饭,吃了饭,步高就陪着柳副主任唱歌,小佳不愿意让侯卫东担心,故意不说这事。 小佳话锋一转,道:“中午你说石场出了事,到底怎么回事,搞得这么紧张。” “田大刀的石场坍塌,四死二伤,沙州安监局印局长都到了山下,狗背弯石场恐怕要停产整顿。” 小佳也吓了一跳,道:“明天沙州日报肯定要报道这事,老公,狗背弯石场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出安全事故。”又问道:“你和沙道司签了合同,如果停产整顿,无法履约,到时候也很麻烦。” “这事不用着急,停了产,沙道司比我们还要急,就由他们出面就行了。”在修吴沙路的时候,上青林石场曾经停产整顿过一次,当时最着急的是交通局,有了上一次地经验,侯卫东就不怕停产整顿了,岭西高速公路是全省的重点工程,断了碎石,相应的人出面干预。 侯卫东放下电话,再次来到阳台的时候,琴声已停了下来,隔壁阳台传来郭兰低声哼唱声,她端着小杯了,站在阳台上欣赏夜晚小湖的灯光与波影。 “你好,郭兰。” 郭兰早就看见了隔壁阳台的灯光,所以侯卫东这一次打招呼,也就没有再次吓着她,她走到了靠近隔墙的一端,道:“侯卫东,听说上青林石场出了事,四死二伤。” 组织部就是县委办楼下,大家吃饭都在食堂,所以,重大消息总是传得极快,郭兰上午就得知了上青林石场坍塌之事。 组织部曾经收过到举报信,举报侯卫东经商,虽然经查实,狗背弯石场是刘光芬的法人,但是,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侯卫东开的石场,只是机关干部暗地经商的不少,他从法律和政策上说得过去,大家也就睁一只眼毕一只眼了。 而侯卫东能出和买沙州学院地贵房子,屋里各种家电一应俱全,这就是办石场最好的证明,郭兰是侯卫东的邻居,她自然明白侯卫东确实开着石场。当听到上青林石场出事,她就隐隐有些担心,此时见侯卫东出现,便放下心来。 侯卫东用双手撑着阳台的栏杆,道:“上午出的事故。” 想着壁立千仞的田大刀石场采石面,从十几米高的采石面塌下的巨石,砸在底下的工人,必定是血肉模糊,他感叹道:“生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此时,客厅里地灯光,透过窗户照在阳台上,落在郭兰的身上,矇眬中,素面朝天地郭兰,就如一株薄雾中的水仙。 她一直生活在大学校园,毕业后直接进了组 对农村的经验少得可怜,听到侯卫东感叹,道:“既么容易出事故,如果是我,宁愿钱少一些,也不去石场打工。” “其实石场的危险程度不如煤矿,上青林有五个大石场,有三个石场连小事故都没有发生过,发生事故,主要原在于管理水平。”他见到郭兰一脸关注,又道:“现在农村不缺粮食,由于农副产品不值钱,他们都缺现钱,打工是他们挣钱的主要方式,只要有钱,再苦再累的工作都有人愿意去做,这就是农村的现实。” 她若有所思地道:“今年组织部门要搞一批挂职锻炼,主要是针对县级机关的后备干部,确实很有必要,长期呆在机关里,真的要变成温室里的花朵。” 侯卫东道:“机关里的干部比乡镇干部有优势,天天跟着领导,近水楼台先得月,同是大学毕业,分到机关的,几年时间,就成为科级干部,而分在乡镇的,要成为副科级,不知要奋斗多少年,我这个副镇长纯粹是意外,或许当了这一届也就要下课。” 侯卫东这是由衷之言,也是有所指,刘坤分在县府办,家里又有两个常委,所以二年多时间就成为副书记,侯卫东如果不是靠特殊手段,要当上副镇长,难度不亚于西天取经。 郭兰在组织部门工作三年多,如今已是综合干部科副科长。对于现存干部体制的问题有一定地了解,道:“这种干部体制也是几十年来形成的,至少最近十年不可能有大的改变,我们必须要以这个规则为基础来玩游戏。” 她安慰道:“你当副镇长,虽然不是组织安排的。却得到了群众的公认,只要这一届干得出色,机会还是很多。” 侯卫东对郭兰道:“你等一下,我拿点饮料,慢慢聊一会。”郭兰正要说不用了,他已经转身进屋,很快就拿了两个罐装地可口可乐,递了一个给郭兰。郭兰也没有推辞,接过可乐。笑了笑,道:“你还真有钱,家里常备罐装饮料。” 两人就站在阳台上,聊了一会天,然后互道晚安,各自回屋。 回到屋里。屁股还没有坐热,手机就是一阵猛响。 电话里传来梁必发豪爽的笑声。“疯子,出来喝酒。”话筒里声音嘈杂,侯卫东就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在哪里花天酒地。” “下午才回来,现在正和交通局的哥们喝酒,你在哪里,过来给老哥洗尘。” 梁必发和黑娃关系不错,侯卫东有心打听一下黑娃的事情,便道:“我在益杨。马上就出来,在哪里。” 益杨宾馆,黄山松包间,热闹非凡,除了交通局的刘维等人,居然还有党校的同学秦小红,秦小红性格就如男子一般,看见侯卫东来了,大大咧咧地使劲摇手,笑道:“侯镇长。快过来坐。” “秦小红,好久不见了。”看到秦小红。侯卫东很有些吃惊,他对梁必发道:“发哥,你怎么把秦小红也拐来了。” 梁必发在外地旅行了一圈,脸愈发地黑了,而且黑得发亮,他笑道:“秦小红是我的好朋友,听说我们认识,非要叫你出来。” 梁必发的接触面很广,三教九流,上到高官,下至流氓,都有好朋友,这一点,侯卫东是无比佩服,自叹不如。 “我调到乡企局去了。”秦小红一边说,一边给侯卫东夹了一块烤排骨,道:“先吃点东西,他们这一伙人,吃酒疯得很。” 秦小红是工科学校毕业地,以前在乡镇就在企业办工作,调到乡企局,也并不是特别意外,见她给自己夹菜,侯卫东暗道:“这秦小红看起来就如男孩子一样,其实心挺细,懂得照顾人。” 猛喝了一顿酒,大家吵着去新开张的海浪歌城唱歌,到了歌城,侯卫东就将梁必发拉到了一个僻静处,简单地讲了讲黑娃的事情。 “发哥,你和黑娃熟悉,你给他说,上青林的人都是土匪出身,从来不会服软,以前闹土匪的时期,解放军一个连去打上青林,死伤不小,黑娃这是硬生生来抢钱,他们肯定要拼命。” 梁必发就没有唱酒时张扬,他点了一枝烟,慢慢地抽着,道:“你的话我一定转告。” “我知道怎样说,这点你放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黑暗中烟头就显得格外地明亮,“说白了,我和黑娃就是酒肉朋友,他们内部地事情,我并不太清楚,我明天把话给他说透,至于效果如何,实在不敢保证。” 他又笑道:“地皮流氓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上青林只要雄起,他咬你们地脑壳太硬,咬屁股太臭,根本不必怕他们。” 应该说的话也全部说了,侯卫东就拍着梁必发的肩膀,进了歌城的包厢,他们也没有找小姐,七、八个人都在一起吼歌,吼歌自然是放大声音使劲吼,调子不成调子,倒也酣畅淋漓。 秦小红与梁必发一起,又唱起了苏联歌曲,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到《小路》,梁必发一幅粗豪的模样,唱起这苏联歌曲来,却是深情得很,旋律也准确,没有跑调。 秦小红拿着话筒站在大屏幕前面,很是陶醉。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散了场,侯卫东疲惫得紧,正要挥手告别,梁必发意犹未尽,道:“疯子,时间还早,我们去吃烧烤。”秦小红很捧场,道:“桥头烧烤的味道最好,我去叫菜。” 侯卫东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小红,心道:“秦小红这是怎么回事,转眼间就成了梁必发的铁哥们。” 到了桥头火锅,大家又开始猛喝啤酒,侯卫东开始佩服梁必发,天天纸醉金迷,他还是一条猛男,没有一点衰败地迹象。 借口方便,侯卫东就站在在外面躲酒,在黑暗处,刚刚打燃火机,就听到一声招呼:“侯卫东。” 段英也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她明显喝了不少酒,来到侯卫东身边,开口就道:“我和刘坤分手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曲线建镇三 卫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刘坤脸上的两道伤疤,那一天席会,赵永胜看到刘坤脸上的伤疤,曾经开过玩笑,刘坤就辩解道:“被家里的猫抓了一爪。”他特地还加了一句,“昨天去打了破伤风针,以后家里再也不养猫了,这猫是养不家的东西,太没有良心了,连主人也抓。” 众人都知道他在掩饰,皆笑,不过也没有人揭穿他,被老婆抓伤了脸,在成人世界里,实在太平常不过了,而且,屋里的猫最容易成为替罪猫。 段英明显有些醉意,.烤,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侯卫东见她的状态,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跟谁一起喝的,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送你回去。” “和报社的同事一齐唱了歌,他们回家了,我一个来吃烧烤。” 侯卫东知道她肯定有心事,他没有多问,只是责怪道:“你这人也是,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来吃烧烤,遇到流氓怎么办,益扬城小,黑社会也猖獗。” “我和刘坤分手了,刘坤没有长大,就是一个大男孩,我不知道他在镇里怎样当领导,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听那个老妖婆的。”段英自顾自地说起了心事,也不管侯卫东是否在听,她实在太想找一个人倾述了,这诺大一个县城,算来算去。也只有侯卫东一人勉强算得上一个知道根底的听众。 侯卫东最后一次到刘坤家里,已是三年前地事情,可是刘坤妈妈倨傲的神情,仍然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估计段英与她矛盾很尖锐。 他开玩笑道:“刘坤的妈妈脾气不太好。你要原谅,有可能是在更年期。” 段英愤恨地道:“屁个更年期,她就是那样的个性,仗着刘叔叔是当官的,成天耀武扬威,我已经受够了。” 这时,秦小红从烧烤店走了出来,她没有见到黑暗中地侯卫东,就用梁必发的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电话。侯卫东对段英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他们说一声,马上就过来。” 走到门口,就看到仍然在拨电话的秦小红,侯卫东举着手机,道:“别打了。我在这里,在外面遇到了一个老同学。”秦小红就笑道:“我还以为你尿遁了。”侯卫东实在不想喝酒了。道:“我今天状态不好,要先走一步,你给发哥说一声。”秦小红道:“发哥他们这一群人都是疯子,你先回去吧,我给他说就行了” 看到秦小红转身进了屋,侯卫东再次肯定了他的判断:“梁必发与秦小红关系真是不一般。”走回黑暗处,侯卫东又劝段英,“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已经调到了沙州日报社。上一个星期报了到,就为了这事,老妖婆很不高兴,前天我到刘坤家,我们大吵了一顿,随后,我正式提出与刘坤分手。” 段英很有些倾述的欲望,道:“当初到报社的时候,我还担心干不下这事,后来发现。当记者也很简单,多跑多问多写。也就行了,这一次由我主笔,搞了一个睁开眼睛看周边的系列文章,得到了沙州报社秦总的好评,他主动提出调我到沙州报社去,手续全是他办的,我一点都没有操心。” 她自豪地道:“我到了益杨报社,全年发稿量名列第一,这一次调动,凭地是实绩,我一定后门都没有走。” 沙州报社和益杨报社虽然都是报社,但是由于位置不一样,影响力却大不一样,沙州报社的记者到了各县,吃香喝辣,很牛的。 “这是大好事啊,从益杨报社调到沙州日报是很不容易的,应该好好祝贺。”这时一辆打着空灯的出租车开了过来,侯卫东招了招手,道:“我先送你回家,现在已经一点了。” 段英走路之时,脚步已经飘浮,侯卫东就搀着她的手臂,一起坐上了出租车。益杨县城地出租车司机都有开赛车的潜力,出租车在城里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段英被车子一摇晃,酒意上涌,就靠在侯卫东肩头。 上楼之时,侯卫东半扶半抱,将她弄上楼时,出了一头汗水。 在门口,段英从随身小包里取出钥匙,插了几次才将门打开,她回过头来,道:“我今天特别想找人说话,侯卫东,你能陪我坐一坐吗。” 二年前,侯卫东曾经与段英差点有了鱼水之情,此时,与醉酒地段英深夜单独居于寝室,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侯卫东就略有些迟疑。 段英弯着腰换鞋子,衣服收紧,腰部曲线格外清晰,很有女人味道。看着这撩人的腰身,侯卫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换好拖鞋,回头看着傻站在外面的侯卫东,段英开玩笑道:“进来吧,我不会吃了你。” 小屋仍然是那一间小屋,只是增添了电视机、冰箱等设备,墙壁也粉刷过,上面有一些饰品,使平凡的小屋有了一些温暖。 侯卫东坐在沙发上,见段英在厨房里忙活,便道:“段英,你也喝了酒,别弄了。”段英在厨房里道:“你二年多不踏家门,今天来了,也算是稀客。” 说着,从厨房里出来,盘子里装着些黄得灿烂的~ 两人就并排坐在了沙发上,面对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段英剥了一个~.年,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贡献给了益杨。” 侯卫东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觉又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