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吓醒,拼命推着林镜的肩膀,声音在黑暗里也带着颤抖:“林镜林镜,快起来,快起来。” 林镜没啥起chuáng气,伸出手指揉了下眼睛,“怎么了?” huáng毛怕得手都在抖:“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林镜揉揉头发,打个哈欠,往上面看了眼,然后不以为意地卷着被子盖住自己:“听到了,放心,死不了的。” huáng毛人都僵硬了:“放心?!” 林镜困倦地安慰他的小伙伴:“本来就是灵异背景,有鬼是正常的。才第一天呢,我们老老实实啥也没gān,咋可能死。” huáng毛:“......” huáng毛深夜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后悔了,他选的这个搭档虽然平易近人,但是一点也不靠谱啊,还不如舔着脸去找徐哥呢。 整栋房子都是木制的,咚咚咚,那声音渐渐微弱,最后消失了。 huáng毛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上面伸出一只手或探出一个头。 林镜被他动来动去搞得头疼:“要不,你上去和它单挑?” huáng毛:“......” huáng毛终于安静了一会儿。 林镜手臂横在眼睛上,jīng神非常疲惫,闭上眼迷迷糊糊又有了点睡意。 只是huáng毛突然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下子直坐起来,拿手指试探地戳他。 “大哥大哥。” 林镜深呼口气,拿开挡着眼睛的手臂,坐起来,深褐色的眼珠子看着他:“又gān什么?” huáng毛的声音委屈巴巴,听起来快哭了:“大哥,我想上厕所,憋半天真的憋不住了。我一个人不敢,你陪我去一下吧。” 林镜:“.......” 他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盟友。 林镜忍着困意把huáng毛从chuáng上揪了起来。 出了他们的房间就是祠堂,大晚上一片漆黑,摸了半天才找到了灯。 村长家的灯年久失修,刚打开的时候昏昏暗暗滋滋闪烁。 祠堂拜访牌位的旁边就是楼梯。 huáng毛极度害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左看看右看看,视线瞥到楼梯口,瞬间脚软了。 他在楼梯口的yīn影里看到了一个站着的人。 看不清样子,但知道很高很瘦,穿着下摆特别宽松的衣服,一动不动僵直站在那里。 huáng毛死抓着林镜的手,靠在林镜耳边哆嗦:“林哥,楼梯、楼梯那里有人。” 林镜顺着huáng毛的话往那边一看。 木制腐旧的楼梯上空空dàngdàng,只摆着一些凌乱的木材。 “哪有人啊。”林镜回头:“你怕傻了吧。”huáng毛没有被安慰到,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蔓延到头,腐臭又窒息的气味压的他呼吸困难。 灯泡闪了半天后终于亮了点。 林镜揉了下眼睛,开始去开门,祠堂的大门是那种陈旧的木栓式,只是他走到门口发现,木栓被拿走,大门已经被推开过一次,隐约露出了一条缝。 有人在他们之前出去了? 林镜chuī了个口哨,安慰huáng毛:“看来上厕所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厕所有人陪你,我先回去睡了。”说完就要往房间里走。 huáng毛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痛哭流涕:“别啊大哥!别啊!我不能没有你!” 林镜:“行吧。” 农村的茅厕就建在屋旁边,紧挨着的是牛棚。 两者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林镜一出门,chuīchuī冷风就彻底清醒了。 “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进去吧。” huáng毛也实在是憋不住了,屎尿催人胆,捂着肚子、忍着恶臭就冲了进去。 茅厕里有两个坑,用两块红布做帘子挡着。huáng毛心急火燎,进了靠外面的一间。 整个茅厕设计的非常简陋,就在粪池上面铺了两条长木块当做落脚的地方。huáng毛脱完裤子蹲下后,捏着纸心慌慌地左右四顾。 厕所的墙是用转头砌成,他和隔壁只隔着块嵌进墙里的木板。木板下端没到底,露出一点空隙,能看到隔壁间那边人的脚。 居然真有人大半夜也来上厕所? huáng毛吞了吞口水:“兄弟,你也是半夜拉肚子?” 只是没有人回他。 huáng毛就盯着那道缝里的脚。 月光从上面照下来,慢慢偏移,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不该是他们一行人的脚,倒像是一双老人的脚,褐色的、皮肤发皱,脚腕那里有着明显的深色的勒痕。 “村长?”huáng毛已经有些怕了,又喊了声。 只是依旧没人回他。 他再仔细看,整个人瞬间脸色煞白,呼吸停止。 不是一只脚,是两只,并排站着,朝着他这边。 huáng毛手中捏着的纸一下子掉了。血液冰冷,头皮发麻,他僵硬地抬头。 木板不是很高,他往上看,看到了隔板上一张老人的脸。月光照的青白,神情麻木,眼睛直直盯着他。老人身上带着高帽,穿着宽大的寿衣,是死人入棺时的打扮。和huáng毛视线对上后,老人的眼珠子慢慢转动了下,五官扭曲,露出极深的怨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