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习惯倒是和苏厌像得很。 多余的人全都撤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虞渔舟和苏老爷子。 虞渔舟想了一下,要不还是自己先开口好了,虽然实际上虞渔舟要比这苏老爷子大得多,大的太多了,但是至少自己看起来要比他年轻个几十岁,就凭这一点,他“尊老爱幼”也不为过。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那苏老爷子便已经开口了“虞渔舟,你好,我是苏厌的爷爷,我叫,苏赤城。” 虞渔舟知道这老爷子一生沙场,骨子里傲气得很,这一点从苏厌那就看出来了;自我介绍也不过是他自认为的出于礼貌罢了。于是也就客套道“势拔五岳掩赤城,苏老爷子真是英雄气概。” “英雄气概,也总抵不过儿女情长不是?” 虞渔舟听得出苏老爷子这话说的是苏厌,这个孙子估计是没少让他- cao -心了。虞渔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话,幸好这苏老爷子也并没有给他机会去接话。 “虞先生,或者说,虞典策,您到底,知道多少我们苏家的事?”苏老爷子那双苍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虞渔舟,眼神里是比年轻人多得多的成稳老练。 虞渔舟一惊。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聊聊可数的几个人知道执策司的存在。如今看来,这苏家一家人都不简单啊! 虞渔舟一愣神的功夫,手里的烟已经几乎快要燃完了,于是猛吸两口,权当是抢救了。 苏老爷子看虞渔舟并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大抵是在心里想应该给他下点什么猛药,当然,都是文明社会的人了,总是要先礼后兵的。 苏老爷子一副老国民党的嘴脸----倒不是说他哪里不好了“看样子,虞典策并不愿意说啊,是因为家里有惦记的人,还是什么其他的?要是因为有惦记的人,苏某人倒是可以把他们一并接来好好招待。” 虞渔舟心里好笑,你当你演《宫心计》呢啊?还我的家人,拿着个威胁我?估计这苏老爷子也就是一般的诈他,对他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并不知情,就这么一句虞典策本来是可以忽悠得住他的,偏偏又自作聪明谈起他的家人;要是这苏老爷子知道虞渔舟比他祖爷爷都要大、家人的坟头草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一批又一批了,居然用家里人要挟他,估计是让曾经哪个算命先生给说着了,一百三十岁的时候有一劫----坟让人给刨了。 虞渔舟在桌子上按灭了手里差不多烧光了的烟,故作深沉道“非也、非也。”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话,虞渔舟只是因为发现他们苏家人说话总是半文半白、文绉绉的,故意模仿罢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当年下江南的乾隆爷教给他的,要不然鸡同鸭讲多说无益。 苏老爷子以为他上了套,立即来了兴致“哦?那是为什么?” 虞渔舟略微沉吟“啊……也许是,因为爱情?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然后在苏老爷子铁青的那张脸前面故作恍然大悟状“对对对,对了,应该是,因为刚好遇见你!” 虞渔舟早就听说向他这一类的风云人物国家都是有派专人给调理身子的,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如果不是经过了精心调理,这老爷子恐怕这时候早就已经被气得左手六右手七了。 虞渔舟简直就是在作死。 “混账!竟然敢拿我们苏家开涮!找不到他到底对你有什么好?!要是他出了一点什么事、哪怕是伤到了半根毫毛,定然叫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顿的雷霆咆哮,苏老爷子才颤抖着手出去了。闻声进屋来的就是那个赵警官,一脸和顺的把苏老爷子给搀扶了出去,活像以前宫里的小太监。赵警官出门之前还偷偷回过头来看了虞渔舟一眼,眼神很复杂,虞渔舟大脑平滑此刻也解析不出许多内容,只知道其中的一层大概是,你小子可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你完了。 虞渔舟活了和么多年,当初还在皇上身边当过差,自然知道话要怎么说才好听。他这样激怒苏老爷子明摆着是故意的,当然不是无聊到为了打击报复,只是他知道,人在盛怒之下最容易口不择言,这样的时候说的话往往少了伪装,更能看出问题来。 那他看出什么了呢? 第一,这苏家祖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非仅仅是祖孙的关系那么简单。一般来讲,如果仅仅是爷爷出于对隔辈人的疼爱,往往会对孩子有一个昵称,并且毫不避讳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就算是再矫情的世家大族,他也都没见过爷爷管自己的孙子一口一个“他”的称呼,未免太过生份。这似乎不像是疼爱,更像是一种避讳、一种尊敬。第二,也是眼下虞渔舟比较在意的,就是这苏老爷子虽然很跋扈,而且几次三番的想要把这苏厌弄回家去,却似乎并没有对他不利的想法,可能仅仅是因为立场不同、高度不同,苏老爷子觉得让苏厌跟自己回去更安全些。 这样的话,虞渔舟的心里反倒是落了地。若是自己能就这苏厌便还好,实在救不了就给他送回苏家去,说不定神通广大的苏家会有什么办法。 怎么说呢,算是找到娘家人了吧。只是不知道那苏厌醒了以后会不会怪他气坏了他这个“爷爷”。 门“哐当”的响了一声,赵警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一脸的横肉虞渔舟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刚才跟在苏老爷子身后的那四个人中的两个,似乎还是胳膊比较粗的那两个。 赵警官卡巴卡巴眼睛,脸上大写的“我也很无奈”,回手一关门,看了看那两个打手,那意思就是,我关门了,你们开始吧。 虞渔舟心想,我也是该走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他害怕李清真的一个高兴就跑来营救他了,那岂不是很尴尬?最主要的是,那样的话苏厌反倒会有危险。 那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朝虞渔舟这走过来。 “哎哎哎,大哥,大佬!有话好好说!”虞渔舟故作挣扎到“至少,动手之前,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个撸胳膊挽袖子的动作?”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本就是穿的黑t恤,哪来的袖子要撸。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其中一个还从床上掀起来一张棉被。用棉被盖住脑袋,打人不打脸,日后好相见嘛!更主要的是,怕真的给打坏了不好交代,或者是为了不让他叫出声来大半夜的扰民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