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时候,你订婚了。”章珣看着焕然一新的表说。 是啊,他订婚了。 程天旭撕了他的护照,开除了肖凡,将他关在虹山别墅里整整一个月,那一个月里,婚讯公之于众,延禾项目召开启动会,一个月后,程澍从虹山出来,云顶平墅被挂卖,他名下所有的公寓被封锁,程天旭派了人 24 小时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那种情况下,章珣在临海还是在别的城市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澍很清楚,程天旭宁愿下更大的功夫禁锢他的儿子,也不会亲自对章珣施舍一点手段,甚至懒得见章珣一面,这就是老爷子特意做给他看的,也是程老董事长对一个不满意的人,最深入骨髓的轻蔑。 思绪牵着他走远,回过神时,章珣的呼吸打在了脸上,程澍又想,他的章珣,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件事。 随后,程澍抬手护住他的背,听见他说,“我会好好戴着的。” 接着接受他贴上来的亲吻。 耳鬓厮磨间,章珣被他抱紧了,他不知道刚刚程澍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觉得他有很多难以言明的苦衷。 章珣也不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些神色背后的一切程澍可能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就像他肩下那道疤一样,他只会轻描淡写,点到为止,也许章珣某天会等来一个答案,也许没有这天。 这晚没有做爱,做或者不做,章珣都清楚,他来并不只是为这件事。 如此,章珣就跟他接吻,让他的手指走过自己身上每一个地方,然后在他怀里安稳的睡去。 程澍在,章珣醒的晚一些,他轻手轻脚的下chuáng出去,又拿了保温桶下楼去买早点。 年过完一个月了,再过一两个月北襄的冬天也要结束,最近雪下的少,但积雪化不尽,楼下院子里仍旧有义务铲雪的身影。 从楼里出来,章珣一眼就看到了凌鹤,凌鹤也见着他了,直起腰,扶着手里的铲子,“早。” “早,”章珣走过去,“你还没回部队吗?” “转业了,” 凌鹤说,“现在在市政府。” “那恭喜呀,有时间多陪陪凌大爷了。” 凌鹤难得冲他温和了些,点点头,“这是要去买早饭?” “嗯,凌鹤哥,我先走了。” 章珣从他面前走过去,路过没多远,凌鹤又叫了他一声,章珣回头,听见他说,“红参记得吃。” “好,知道了。” 买完早点回来,程澍已经起了,章珣带着寒意进屋,看见他正站在齐欢的照片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于是放下保温桶走过去,“吃点东西吧程先生。” 程澍便收回视线,跟着他往餐桌去,席间程澍问了他墓地的事,章珣解释说,“原先是打算买的,可是我觉得北襄好冷,我不想把她安置在外头。” “也好。” 关于母亲,和程澍有同样的经历,章珣觉得这件事并不好,提起来两个人都只会陷入沉默,吃完饭章珣便提议出去走走,他住的地方离公园近,只是工作的原因他总是没时间去看看。 出门前,章珣从柜子里拿了条自己的围巾,围在程澍脖子上,“公园风大,着凉就不好了。” 围巾上是章珣的味道,程澍由着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后抵着人亲了亲,出门时,还把他的手装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从小区到公园,坐了几站公jiāo,进公园后沿着主路一直朝里走,远远就能看见一片冰湖。 主gān道上雪树银花,有小孩在追逐疯闹,也有情侣拍照留念,章珣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放在程澍口袋里的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北襄前不久下的那场雪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了,好在程先生你来了,不然我可能一直记不起来这里玩儿。” 程澍落后他几步,在一片白茫茫的景色里注视着小脸冻得发红的章珣,而后又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雪堆,叫他,“当心。” 章珣回头看了一眼,傻笑着避开了。 冰湖冻住了荷叶,他们路过的时候章珣将手里的雪团扔了过去,再跑回程澍身边,将冰凉的手重新塞进了他口袋里,很快被程澍温热的掌心给包裹住了。 程澍说,“北襄这么好,还想回临海吗?” “我花了好久才习惯呢,”章珣思考着答话,“第一次跟你来北襄,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适应不了这种气候。” “那就是不想回去了。” 章珣说不出答案,思忖间,又听程澍说,“不想回去就好好挣钱,给我准备个像样的家。” 章珣一愣,随即噗嗤了一声,“程先生,你没钱了吗?” 程澍点头,“该你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