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恍若没有听到黎华的辱骂,面上十分淡然:“儿臣要开始了,还请父皇母后、晨妃娘娘跟诸位太医暂且回避。等手术结束,再来探望不迟。” 她这话说完,昭翮帝就带着众人出去了。 慕容霁走在最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十分复杂。 赵轻丹会找黎华算账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可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办法,难怪她提前连手术刀片都备齐了。 “你不要乱来。” 慕容霁低声提醒,但他并不是在意黎华的死活。 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绝不是个好主意。 不过赵轻丹那很有把握对他笑了笑:“王爷放心,臣妾一定将公主治地健健康康。” 得了她这句话,慕容霁才敛住神情。 他不再说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黎华顿时慌得不行,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更多的辱骂之词从嘴里吐出来。 “你这个疯子,可知残害公主是什么罪名!” “残害公主?这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今天将你治好了,父皇应当会有赏吧。” 赵轻丹不紧不慢地打开药箱,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块干净地沾上麻药。 她平静地吩咐身边丫鬟:“把公主的衣衫脱掉,从现在开始,不论公主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准松开她。否则,就是违抗皇上的命令,明白吗?” 这些宫人如何不明白,尤其是赵轻丹说话时不怒自威,简直就有天生的魄力。 看得他们一阵心惊,只得铆足了力气将黎华禁锢住。 黎华口中谩骂不断,赵轻丹嫌弃地掏了掏耳朵。 忽然伸出手在她脖子上一点,正中哑穴。 这下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憋得一张艳丽的通红得厉害。 “你太吵了。”赵轻丹漫不经心地将麻药擦拭在她雪白娇柔的小腹和腰身。 黎华还能使得上力气,可是不过一小会儿,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动弹不得了。 偏偏意识还是清醒的,眼睛瞪得杏子般浑/圆,一双泪眼里尽是恐惧。 赵轻丹,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 可是赵轻丹就是做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取出刀片时,她还特意在黎华面前晃了晃。 似乎是特意贴心地让她看到“凶器”。 “你们都到一旁候着吧,这里有本宫足够了。” 她让下人屏退,凑到了黎华的耳边,轻轻地说:“好玩吗,公主?你这么喜欢这个游戏,王嫂就陪你好好玩下去,保证有意思。” 赵轻丹说得温柔如水,仿佛真的是一位极其慈爱的嫂嫂在跟小姑子讲话。 可黎华吓得嘴唇都在打颤,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后悔了,今日就不该设计让她过来,她应该查清楚再决定的! 其实这种手术应该让她全身麻痹,彻底失去意识再动手。 否则对于“病人”来说,实在是煎熬,哪怕上了麻药也仍会痛苦。 可赵轻丹不。 她就要黎华亲眼看着,要她对自己心生畏惧。 只有永远地记着今日发生了什么,日后她再对付自己,才会有所顾忌。 黎华实际无恙,赵轻丹也没有取出什么东西的打算。 这当然是没太大危险的,更像是一场自我消遣。 刀子切开她的皮肤,划出一道血口。 刀片再极为缓慢地探进去,看似检查溃烂之处,实际不过是随意地在她身体里游走。 黎华觉得巨大的恐惧如同洪.流一般淹没了自己。 她甚至觉得赵轻丹会弄死她,然后向她的父皇母妃请罪,说是病症太重难以医治。 毕竟她只说有七成把握不是吗,还有剩下的三成呢! 黎华浑身都是汗水,想是被人从深井里刚刚打捞出来,又冷又怕。 急火攻心之下,她到底扛不住,生生吓晕了。 “嗤。”赵轻丹看到她的模样,自喉管里发出一声傲慢的嘲讽。 她算了算时辰,觉得应当差不多了,才不疾不徐地将伤口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 只是她今日累了,缝合地手艺也不大如前,所以有些歪歪扭扭,伤口处丑陋如蜈蚣。 布条上大片的血迹红得刺眼,谁都没有料想这竟是一场闹剧。 但是黎华小腹上的这道疤痕,就算是再好的药膏,此生也是无法消除了。 从内殿里出来,侍从立刻端了清水来给她净手。 看到外殿里焦急等待的众人,赵轻丹露出一个笑,一派从容地迎了上去。 “父皇母后,晨妃娘娘,你们放心,方才的手术很成功,幸好是做了那一场手术,伤口都化脓了,不过儿臣已经将她身体里的那些秽物都清除干净了。只待麻药一过,皇妹就能醒了。” 晨妃松了一口气:“那,之后会不会复发。” “复发当不会了,不过为防止伤口感染,是需要日日服药的。药性很苦,皇妹那性子恐怕不喜欢,还请娘娘随时在身边监督着,莫让她任性了。” 晨妃哪能不应,还对赵轻丹十分感激,特意塞了枚白玉镯子给她。 赵轻丹只淡淡地受了这份谢意,全然看不出半点怪异。 只是等黎华一醒,这齐荣殿怕是要热闹了。 她是被慕容霁搀着出来的。 等出了宫门,他还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是将她的手指捏着一根根地把玩。 赵轻丹搞不清他的态度,原本以为按照慕容霁的性格肯定会怪罪自己的。 当时在齐荣殿,碍于昭翮帝在,她又搬出了那一套说辞,慕容霁自然不会责难。 可他现在也不见愠色,难道没有生气吗? “王爷没什么话问我吗?” “她的死活,本王不在意。” 他顺势在她的虎口处掐了掐:“你倒是胆子大,公主也敢戏弄。” “她对我不仁在先,我何必讲情面。” 慕容霁嗯了一声:“你遇上山贼那事,黎华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不知是不是她发起的。” 不用慕容霁提醒,她都会查清楚的。 赵轻丹已经问过了,小酒他们在京中是有人对接的,便是所谓的中间人。 买卖双方的身份都是极为保密的,这笔交易是小酒亲自去谈的。 不过他易了容,没叫人瞧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