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口中的姨娘便是户部侍郎那个外室,也就是他的外婆,只是不知道现在人还建在不。 文殊只微晃了神,很快想到,成衣铺子是不错的,他一个现代人,知道很多促销手段,但要是只卖布匹,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嬷嬷,你觉得,我们去上京如何?”文殊沉默了一会儿问。 “不可,少爷现在还在孝期”,王嬷嬷连道。 文殊:“......”好嘛,他都没想到。 两人正沉默,门边响起细碎的声音,文殊猛地一摆袖子,宽大的袖袍盖住了账册。 “二少爷,小少爷来了”,丫鬟步履匆匆,像是真的很用心的通禀。 “来了就进来,你们拦他干什么”,文殊皱着眉道。 他以往都是住在前院的,身边只有知书一个,他早吩咐了文翀和文棠来的时候不用通报,知书在外面都没有动作,这丫鬟不知道是哪房派来的,分明是想进来看他和王嬷嬷在密谋什么。 “是”,丫鬟大着胆子抬头扫了一眼,却对上了文殊一脸厌恶,慌忙低头退了出去,不知心底作何感受。 文殊不是没办法整这个露头的小丫鬟,只是他不打算留在这,所以也不准备露锋芒,何况这些小人物,犯不着他费心力。 不过他费不费心是一回事,王嬷嬷管不管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二房里,王嬷嬷也是半个主子。 “哥哥”,文翀很快进来了,他穿着一身素色衣裳,胳膊处缝了一块黑麻,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头发半束,正经又可爱。 “棠儿怎么没来?”文殊往后瞧了一眼问道。 他的脸色有些白,身子虚软,微薄的坚毅蜷缩在脆弱的脊骨之上,隐隐的挺拔之姿,让文翀心中稍安。 “妹妹去和五妹妹玩了”,文翀脆生生的答。 文殊却皱了眉。 文翀和文棠是一对双生子,这才七岁,都还在启蒙中便没了父母,唯一的哥哥常年呆在前院,几乎不曾有来往,没有感情又惹了哥哥生气,文翀手足无措,两只眼睛小鹿般的瞄着文殊。 但他哥显然不是什么细致的人,又或是对自家孩子没什么防备,文殊没有注意,自然的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文翀顿时松了口气。 天色渐暗,文殊握着文翀肉肉的小手边等边和小家伙聊天,小东西一本正经的十分可爱。两个孩子是他在这里最大的责任,看着文翀软萌干净的眸子,他觉得自己还挺愿意承担的。 这里的小姑娘平日是不能出门的,孝期更是要日日诵孝经,他虽然不支持,但也不想文棠和文家人凑一起。 他看书的时候就了解了,古代的小姑娘,那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然女主何至小小年纪就有了让人倾倒的风华。 文棠孝期玩闹,以后若是被传出去了,对名声不好,在这个社会,尤其是女孩子,名声是和命挂钩的。 天色将暗,门前才隐约出现人影,却是文棠身边的小丫鬟,过来禀告一声,文棠留在三房了。 “罢了”,良久,文殊叹了口气,左右他以后是要走的,文棠文翀肯定要和他一起走。 “摆饭吧”,文殊冲王嬷嬷道。 王嬷嬷领命下去,很快几道没盐没油的素菜摆了上来。 “虽然不好,也多吃点,你正长身体”,文殊给文翀夹了几根清水白菜。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文殊却不,他就喜欢在饭桌上联络感情,本来也是最底层的商户,没规矩就没规矩呗。 文翀老老实实的点头道:“谢谢哥哥。” 看着眼前俊俏的小娃娃,文殊舒心的笑了起来。 大该是一心读书的原因,文殊的面相颇为稚嫩,倒是文翀小小年纪,姿容挺拔,隐隐有种俊朗的感觉,看着比自己这身子正多了,大概是文奇有心教导的缘故。 原书中对文翀也略有提及,文殊没走成仕途,走商时深刻的了解了世人有多瞧不上商户,他不想让文翀也看人眼色,便花了重金培养。 最后文翀走了仕途,这孩子很争气,在文殊死后第二年考上了进士,第三年,顾逍开恩科,他又一跃考上了探花。 说起来文奇精明是真的,基因好也是真的,就是眼瞎,让商业天才考科举,未来探花走商路,闹呢? 吃完饭,文殊又问了问文翀的学业,生活,然后才让知书把孩子送回去,文翀一走,文殊又开始琢磨起离开的事。 这事越快越好,他刚反应过来,如果大房给他下毒,那文翀肯定也跑不了。 还是尽量不和文翀他们一起吃了,如果大房只是想泄愤,害他一个就够了。他们还要和林家保持联系,文翀和文棠还有用。 “嗯?”文殊手指一顿,眼睛亮了起来。 这就对了,林家要表露善意,多半也是从二房几个孩子下手。他不知道双方现在的合作意向如何了,但大伯定不会特别相信林家,毕竟二房还有自己,如果林家要扶持自己,大房是挡不住的,这大概也是自己身体好不了的一个原因。 而林家,在官场浸泡这么多年,猜忌之心怕是也不轻。八成会试探与大伯合作的利弊。林家人教育似乎都不错,都懂小心驶得万年船,应该不会有那眼高于顶的觉得大伯不敢惹事。 那么...借一借林家的手,没问题吧? 文殊一阵兴起,立刻让知书唤了王嬷嬷来。 林家这种大家族,长辈多半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一旦丁忧,可就凉凉了,所以肯定是有老人的,如果接他们回去侍奉老人,也是尽孝。 他猜大伯与林家还没好到这种事能过问的地步。 “这,万一林家那边发现”,王嬷嬷觉得可行,却又难免担心。 “不会的,林家短时间不会注意到我们,等他们谈到我们的时候”,文殊顿了顿,眼里溢出流光,“就不知那时是谁求谁了。” 对于这般神采的少爷,王嬷嬷很惊诧,但更多的是高兴,于是大胆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