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顿有一股子幸福的感觉由心而来。wanben.org 可是…… “你们……”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正站在浴桶左右的四个丫头,“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几个丫头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听她问了,站在正对面的一个答道: “回姑娘,钱夫人吩咐了,奴婢们要侍候姑娘洗澡。” “呃……不用不用!”素儿连连摆手,“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们先出去,先出去。” 她算什么 “可是姑娘……” “真的不用!我有事会叫你们,站到门口就好,行吗?” 她与人家打着商量,丫环们见她确实是不喜欢人近身侍候,便也不再多留,只道: “奴婢们就在门外,姑娘若是有事叫一声就行!” 总算是打发走了丫环,素儿这才长出一口气。 连日来紧绷的神精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得比在赶路的时候又自在了不少。 许是因为在策王府里,这里夏候策的地盘,所以才更觉得安全吧! 她这样想着,再将整个儿人浸入水中泡了许久,这才又探出头来,长出了一口气。 “索琴晓……”素儿轻声呢喃,“策哥哥……” 适才在府门外那女孩的身影又映回了脑里,一时间激得她有些许的烦闷。 那个索琴晓其实是提醒了她,让素儿不得不好好想一想,自己这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跟着夏候策回来的? 住进这策王府里,又算什么呢? 朋友?——不是。 下人?——也不是。 还有,那个女孩说过,他爹爹要去请皇上给她和夏候策赐婚了。 是啊!十七岁,在古代,是应该成亲了吧? 她记得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前期的时候,女子十二岁就可以嫁人的。 那她该怎么办? 又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夏候策若是真的成亲了,她该怎么办? 十岁能干什么呢 好不容易培养出的那一丝归属感好像又一下子没有了。 素儿愣愣地出神,以右手抚住心口,却仍是能感觉到那里正在一揪一揪地疼。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夏候策只是有着一种过份地依赖,就像某种鸟儿会把出生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生命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 突然很害怕他会成亲,她害怕孤独,害怕再被扔回到冷冰的世界。 素儿闭了眼,幻想着夏候策穿了大红的官袍将一个女子喜迎进门。 全府上下皆尽欢腾,就像那日她嫁入安平国皇宫时一样,喜气、张灯结彩。 啪! 突然猛拍水面,好像有一种东西在心底悄然盘根了。 心头有一丝异样泛起,说不上来是什么,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是前世所从未有过的。 一想到夏候策,有开心,有害怕,有满心的企待,也有……遗憾。 不由得低头向水中望去,再伸手触摸着自己的身体。 之后绝望地承认了现实。 十岁! 她只有十岁! 十岁能干什么呢? “呵~”素儿自嘲地笑笑。 十岁,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瞅着、等着…… 只是不知道待她终于长大,如今满心期盼的事物还是不是一如从前…… 不会穿衣服 走出浴桶,自擦干身子,目光已经落到早摆在一旁软榻上的几套衣裳。 丫环们说过,这些都是钱夫人亲自备下的,也是在接到夏候策传来的书信之后便开始准备。 她有些恍忽,好像夏候策十分的笃定她会跟着他一起回来。 就像一直以来挂在他脸上的那份坚毅,从未有过改变,让人很是安心。 自顾地动手展开衣物,可惜,折腾了好半天,都没有办法把那些布料正确地穿到自己身上。 无奈,挫败地放弃。之后冲着门口道: “有没有人在外面啊!” 她还不太会使用那种主子的语气对下人说话,而且也总觉得这策王府跟安平国皇宫是不同的。 那里的气氛压抑得过份,就算是在兰花宫里,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卸去心头的紧张。 但在策王府不一样,就算是下人,也让她觉得亲切。 那种自己人的感觉,在这里体现得越来越甚。 丫环们闻声而入,看了素儿的情形,一个个儿不由得笑出了声儿来。 “姑娘!”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奴婢们帮你穿吧!这衣裳是罗嗦了些,不过都是上好的布料,很漂亮呢!” 春夏秋冬1 素儿一点都不怀疑古代衣物的好看程度,只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在身上总觉得不太安全。 比如在遇到危机的时候,坠地的长裙很难施展拳脚。 但在这里没关系了! 素儿满身心的轻松,这里是策王府,她不需要再时时处处提高警惕,更不需要见着谁都弄得剑拔弩张。 她终于可以穿着女孩子都爱的漂亮衣裳,再戴起那些从前见所未见的首饰。 好像生活一下子变美好起来,就像这天贤国的气候一样,四季如春。 “你们以后就在这里跟着我了么?”素儿心情大好,“都叫什么名字?这院子又叫什么?” 四个丫头笑笑,其中一人道: “钱夫人把奴婢们派到这儿来,以后自然是跟着姑娘了。咱们的名字是钱夫人取的,我叫春樱,她是夏雨,这个是秋叶,还有一个冬雪。这小院子王爷以前一直都挺喜欢,可也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好。姑娘若是有兴趣就给取一个!您取的,王爷一定会说好!” 素儿有些脸红,自顾地嘟囔着: “为什么我取的他就会说好。” 丫环们一阵嘻笑,夏雨姓子活泼,抢先道: “一定会说好一定会说好!王爷能把这小院子让姑娘住,就已经很不同寻常了呢!” 春夏秋冬2 “这院子他真的那么喜欢?”素儿有些不明白,好像除了花草多些,格局也精致些,这院子便没有太多的特别之处了。为什么她们都说得这地方像是对夏候策有多重要似的。 看出她的疑惑,稍稳重些的春樱便接口道: “姑娘别多心,其实这院子没什么,就是这地介儿又安静又凉快,而且傍着水。咱王爷是个好清醒的人,每天夏日里都会搬到这边来住上一两个月。” “哦!”素儿点点头。 也行是心里作用,让春樱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这屋子凉快了不少。 天都是在天贤国偏西的方向,气候很好,在素儿看来,有些像是21世纪的昆明。 她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是之前便听十二说这里一年四季都不会下雪,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素儿很喜欢雪,因为它干净。 白雪一盖,可以掩了世间所有的杂脏。 “你们的名字很有趣儿!”她扯了扯袖口,赞道:“钱夫人真会取!” “钱夫人从前是读过书的。”春樱又道:“后来听说是家境落败了,这才托了人送进宫里来。好像那时候她刚有过孩子,但是夭折了,那时候王爷刚出生,她便做了王爷的奶娘。王爷分府之后,她便跟了过来。” 钱夫人带来的消息 “姑娘可别怪咱们是嚼舌根子!”夏雨接话道:“这事儿钱夫人也从不瞒着人,姑娘刚来,主子吩咐过,您问什么咱们便答什么。” “您真漂亮!”一直不太说话的冬雪突然开声感叹,“这冰蝉丝的料子穿在您身上就跟故事里的仙女儿一样。” 素儿微愣了下,还不及开口,春樱适时地将其拉到一面落地的铜镜前,再向里头一指: “可不就是仙女嘛!” 只瞧见泛黄的铜镜里,一袭湖蓝色的冰蝉衣裙及身,长发如瀑垂于胸前。透过铜镜特有的质感,素儿只错愕这时空的神奇,一如梦幻。 “姑娘!” 有钱夫人的声音在门外扬起,春樱赶紧过去开门。 笑容满面的妇人走了进来,但见素儿衣着完毕,笑道: “姑娘饿了吧!” 随着她说话,身后两个丫头端着食盘走了进来,摆到桌上之后悉数退去。 四季丫头们也忙活着收拾浴桶,只留下她们二人在房内。 “我叫人弄了些可口的点心,不多,姑娘先吃些填填肚子。一会儿宫宴上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宫宴?”素儿一愣,由着钱夫人拉着坐到桌前,再自她端起来的食盘里拿了一小块儿点心,咬了一口,之后再问:“什么宫宴?” 对“宫”的排斥 “是给二皇子接风洗尘的!”钱夫人淡淡地说着话,素儿听得出,她对二皇子也不热诚。 “夏候策呢?”她疑问,“那场仗不是他们兄弟三人一起打的么,怎么只给二皇子接风洗尘?” 语腔里带了些许的不满,钱夫人“噗嗤”一笑: “姑娘,在外人面前要叫王爷。”见素儿不理,又继续道:“二皇子是主将,自然是得可着他来。” “哼!”素儿冷面,一个习惯的冷哼出口,却让钱夫人一怔。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不简单。她是怎样的,绝对不可以单凭一副绝美的外表来断定。 可是随即便又笑了,就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能被策王重视的人,怎么可以那么普通? “夏候策呢?”见她一直没答,素儿又问了去。 “哦!”钱夫人回过神来,“适才姑娘沐浴的时候王爷便已经被召进宫了,数月没回京,是要先去见皇上的。临走时王爷吩咐,要姑娘沐浴更衣完毕就进宫去呢!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会让春樱陪着你一块儿去。她常进宫,不会错了路。” “为什么我要进宫去?我可不可以不去?” 对于“宫”这个字,素儿有着一种习惯性的排斥。 天贤皇宫1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闲游在外,绝对不希望再沾染宫廷的。 “别怕!”钱夫人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王爷说了,就是叫你进去散散心。咱们天贤的皇宫很漂亮,也很热闹,进去玩玩也好。” 她本想说皇宫里有什么好玩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似乎有一些明白了夏候策的意图,如果她要跟着他,就怎也逃不开那座皇宫的。 他自然明白安平国的皇宫曾经给她留下了怎样的记忆,但是人毕竟不该总是活在回忆里,不是吗? 于是点了点头: “好!我去!” …… 素儿与春樱乘的马车在宫门口处便停了下来,春樱拉着她下来,然后解释道: “宫里头是不能跑马车的,姑娘等等,奴婢去找顶软轿来。” “哎!等等!”素儿出言叫住她,“宫宴很急吗?” 春樱想了想,再抬头瞅了瞅渐落的夕阳,摇头道:“太阳还没全落,不急的。” “那咱们步行进去可好?不是要我看看这皇宫吗?左右无事,你就陪我走走!” 见她兴致好,春樱也乐得高兴。 “好!” 丫环点点头,再嘱咐了马车在外等着,然后拉着素儿走到宫门口,向禁卫军出示了策王府的腰牌。 天贤皇宫2 天贤国的皇宫果然很漂亮。 素儿选了一条小碎石子铺成的道上走着,两边植物特有的清香扑鼻而入,沁人心神。 “姑娘!”春樱笑她,“有平坦的路不走,干嘛非要走这地儿?很咯脚呢!” “你不懂!”素儿笑她,“回去应该在咱们府里也铺这么一条石子路,人常在这上面走走,舒筋活血,有助健康。” “呵呵~”春樱嘻笑,“姑娘懂得真多。嗯,咱们府,咱们府。” 丫环笑着重复这三个字,直说了三四遍,素儿终于反映过来,不由得脸颊一红,轻推了春樱一把。 忽就觉得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儿时,素儿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说过这般轻松惬意的话,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露出过这样一种娇态。 有此许的不适应,可是又有着那么多强烈的企盼。 好像是到了天贤国以后,她的春天也随之而来了。 “哎?”素儿忽然住了脚,指着不远处的一潭湖水问向春樱,“那小家伙在干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路旁的一片小湖边,有一个五六岁的、穿着大红锦袍的小男孩儿正在尝试着往湖水里探着身。 “哟!”春樱也一愣,“这是谁家的小主子吧?” 孩子落水 春樱是会常常进宫,但也只限于给主子娘娘问个安,其它宫院是不走动的。 更何况今晚有宫宴,单是外戚和众大臣的家眷就进来不少,她一时也辩不出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他在干什么?” 素儿疑问出声儿,那个孩子白白净净的,有些婴儿肥,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了已经不在人世的小觉。 “啊——”春樱一指湖面,“姑娘,他可能是想救那只纸鸢。” 素儿顺她手指处望去,果然,一只风筝正飘在水面上。 那男孩儿此时正抓了岸边垂下来的树枝,将整个儿身子都倾向水面,胖胖的小手用力地向前伸着。 只可惜,他太小了,即便是这样,距离那风筝落水的位置也还有半米的距离。 素儿准备去帮他,刚往前快走了两步,还不及到他身边,却听得“扑通”一声,男孩儿手握的柳枝折断,胖胖的小身子猛地一下栽到了湖里。 “呀!”春樱惊叫,“有人落水啦!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丫环反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