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凛伸手拍拍他后背安抚,对方又很快安静下来。 灵药效果奇佳,狰狞可怖的伤口迅速愈合,留下浅浅的痕迹。 宴凛给他掖好被角,随后便在旁边坐下,认真打量着对方。他看得很认真,用眼神描绘楚宥每一寸肌肤,心头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些复杂难言的恨意。 楚宥还活着,说明他给自己呈现的都是假象。名字是假的,脸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那具穿着楚宥衣衫的尸骨也是假的。楚宥一直在骗他。 “为什么骗我?”宴凛嗓音低哑道:“明知道我是谁,还敢骗我,你就没想过,被我发现会有什么下场吗?” 想到那具从秘境带出的不知道是谁的尸骨,自己更与其同眠过些时日,宴凛就气得不行,等回去后,他立马把chuáng榻扔了。 “这事没完。等你醒了,咱们得好好算算账。”宴凛咬牙切齿道。 他以为楚宥昏睡之中,听不见他说的话,却不知楚宥早就有意识了。他只是还动不了,但是能听见,大脑也能思考。 宴凛话语中的凶狠残忍未加掩饰,听得楚宥头皮发麻。 想起原文中魔尊的bàonüè凶残,楚宥立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身份,否则宴凛绝对不会轻饶他。 他打死不承认,宴凛自然也没办法。 第26章 入夜,dòngxué内寂静无声,一盏jīng美奢靡的灯盏端放于石壁,与周遭格格不入。灯盏呈莲花状,一点散发青色幽光的火跳跃其中,无论山风如何chuī拂都岿然不动。 柔软舒适的chuáng榻上,楚宥悠悠转醒,刚翻了个身就一下对上宴凛沉沉堆积着怨恨的眼。 “……”楚宥瞬时清醒了,想起睡着之前对方曾在chuáng前说过的话。 “我怎么会在这?”楚宥往上挪了挪身体,背抵着chuáng头,佯装什么也不知情地问:“这是哪儿?其他人呢?” 因为失血过多,他脸呈现出一片苍白,在青色幽光映照下,楚楚可怜的姿态越发动人,那双眼也很亮很好看,像是盛着漫天星辰,将人心神都吸附进去。 宴凛紧紧盯着那双眼睛。眼前的楚宥无疑很美,柔软漆黑的长发随意披着,泛白的肤色、泛白的唇,与漆黑的眼眸、漆黑的长发jiāo织着,界限分明,更显出惊心动魄的艳丽。 他简明扼要说了下之后发生的事,又问楚宥:“当时为什么救我?” 楚宥这时已知身份被识破,只想尽可能和他拉开距离,便道:“你不用太在意,以当时的情况,无论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 这话听着实在耳熟,宴凛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喜欢这句话。” 先前在秘境,楚宥用身体帮他解毒后,也说过这么句话,让他不用太在意,换成别的人也不会见死不救。 楚宥也想起了这句话,但他只能佯装听不懂,问:“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还说过这句话?” 宴凛脸上yīn沉之气更胜,倾身更近地端详着楚宥,嗓音裹挟着怨气和不满:“你是故意的吧?” 他不信自己顶着这张脸,楚宥会一点没怀疑过,何况他也从未刻意隐瞒过身份。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楚宥眨了下眼,表情一派真诚无害,边说边打量身下chuáng榻:“这chuáng还挺好看,是你带进来的?无忧阁这么奢侈吗?” 宴凛哪不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一时气笑了:“你若是喜欢,这chuáng便送给你。” 楚宥“唔”了声:“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不过你怎么会往储物袋放chuáng?也太占空间了。” “这事说来话长。”宴凛注视着楚宥,语气掺杂暧昧,明显是有意说给他听的,“我曾意外被困秘境,当时身边只有张石chuáng,连与人亲密也只能在石chuáng上,石chuáng又硬又冷,我当时便想,身下躺的若是chuáng榻多好,也不会每次亲密后,肩背、膝盖都磨得青紫一片。” 楚宥:“……”他脸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 肩背青紫的是宴凛,膝盖青紫的则是他。石chuáng实在太硬,哪怕垫了些衣物,在大肆摩擦时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所以这事楚宥也想过的,他当时最想要的也是这么张软chuáng。 “师兄,你脸怎么这么红?”宴凛明知故问。 他知道楚宥在装傻,但既然他想玩,自己奉陪到底便是。 楚宥幽幽瞥了宴凛一眼:“师弟俊朗无双,红颜知己必然不少,但贪玩也要有限度,此事更应节制,过度于身体无益。” 他着重qiáng调了“贪玩”二字。 “师兄明鉴,我对待感情一向认真,绝没有贪玩一说,既认定那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何况他还亲口承诺过我。于我而言,承诺的事就定然要办到。出尔反尔、朝三暮四之人,也必须承受应有的惩罚,师兄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