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轻轻抱了一下齐言,对她说:“下次见。” 齐言:“下次见。” 慧慧突然笑了起来,齐言以为慧慧又要和她说那些话,却不料慧慧指了一下齐言的手机,道:“一个晚上都在和郑思学妹聊天,我看到了哦。” 齐言无奈:“没聊多少。” 慧慧反驳:“明明有。” 齐言无奈,十分坦然把手机递过去:“自己看。” 慧慧笑起来,推回去:“不看了。” “不过啊,”慧慧对齐言说:“是可以考虑一下发展新恋情,你现在工作不多,是吧?” 齐言摇头:“不要了。” 慧慧点到为止。 回去的路上,郑思又给齐言发来了消息。 本来齐言不觉得什么的,郑思给她发的消息也正常的很,都是平常朋友间闲聊的东西,不过刚刚被慧慧一调侃,齐言顿时觉得奇怪了起来。 郑思发来的并不是需要回答的话,索性齐言就不回复了。 出租车开在路上,这会儿齐言无所事事,开始产生了一些联想。 从前她对沈见初,也像今天郑思对她这样,总是找一些有的没的话聊。沈见初有时候能很快回复她,有时候也并不会回复。 后来她想到一个办法,凡是给沈见初发的消息,最后一定要抛出一个问话。 果然这样之后,沈见初就很少漏回消息了。 齐言突然笑了起来,她觉得从前的自己好傻,这么浅显的意图,她还指望人家不会发现。 沈见初是什么时候知道齐言喜欢她的,齐言不太知道,好像就是从某天开始,齐言敏感的觉得,沈见初就是知道了,还刻意躲了一下。 不过这个躲不太久,倒不是因为沈见初看到齐言的什么好,而是当初齐言实在是太黏人,不顾一切往沈见初身上贴。 车很快到了家,齐言下车上了楼,刚进屋子,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把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发现是老师打来的电话。 齐言坐在沙发上,接起手机。 “老师。” 冯老师:“小言啊,睡了吗?” 齐言看了眼柜子上才显示八点半的时钟,回答:“没有。” 冯老师说:“有个事要问你,你那个画,落日与夕阳,我听说是被见初买下的,是吗?” 齐言好像已经免疫了:“嗯。” 和慧慧的语气是一样的,冯老师问:“她为什么买这幅画?” 齐言也还是那句:“不知道,”接着她笑了起来,十分轻松:“这您应该去问见初吧。” 冯老师那边也笑起来:“也是。” 然后冯老师就把电话挂了。 冯老师挂电话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没话说了就挂断,从不拖泥带水,总是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没声音了。 沈见初一开始和她打电话也这样,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不是了,有时候她们甚至一句话都没有,沈见初也能一直保持着通话。 齐言想,老师会刻意来问这幅画,大概是知道她这画是关于沈见初的吧。 婚后那年冬天的一个周末,她和沈见初去海城的海边看日落,沈见初那天指着海平面上缓缓下落的太阳,对齐言说,你看这落日多像你,光芒万丈却一点也不刺眼,温和又温柔。 接着沈见初站在齐言身后,搂住她,把她的手举起来。 两人的手指jiāo叉着放在半空,挡着夕阳,任暖橙色的光从大大小小的指缝里穿出来。 沈见初说,jiāo替昼夜,好美的光。 那年元旦,冯老师叫上一家人一起吃饭,沈见初赶在上菜前到达,进来就递给齐言一份新年礼物。 礼物是一个做工jīng细的木盒子装的,盒子很新,看起来是刚拿到手,打开来有一串佛珠,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短短三行。 给言言 给冬天五点的落日 给我生命里的最后一道光 这段文字,齐言看到了,一旁好奇的冯老师自然也看到了。 夜里她们回了家,才刚开门齐言就把沈见初拦下,问沈见初为什么把手腕上的佛珠送给了她。 “你戴了很多年了吧?”齐言问。 沈见初:“大学戴到现在,好多年了。” 齐言把盒子举起来:“怎么把这个给我了?” “从前心急气躁,时常冲动,后来有天去了庙里,听了经,要了这个。”沈见初把佛珠拿出来,握住齐言的手,让佛珠滑进去,她声音很轻:“这是我这几年控制情绪的东西,现在我把我的理智给你,你要好好对待。” “好啊,”齐言心里甜甜的,抬手摸佛珠,对上沈见初的目光:“我会好好对待它的。” 沈见初笑起来,无奈地用食指推一下齐言的额头:“不是对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