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不就是为了反抗所谓的‘作者’吗?”徐咨羽淡淡道。 他一手负伤,盘腿坐着?,坐得随意又潇洒,额头上的血痂退了,留下一道暂时还没愈合的浅浅伤痕,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随时都要?躺下,又仿佛随时都会像风一样离开。 景深微微眯了眯眼?,目光略有些迷离,“所谓?” “与其说这?是一本书,你?不觉得这?更像一个异世界?” “它有它的运行法则,有一双独特的命运之手把控着?一切,也许是你?无?意中看到了命运之书,却以为只是可笑的意外……” 那晚上的对话一直萦绕在景深脑海里,让他在楚佩过?来敬酒时都心不在焉,碰了杯之后,才发现他碰杯的对象是‘吓妹仇人’,脸色立刻冷淡了。 楚佩在这?种场合从头到脚打扮得没有一点错处。 高级定制的藏蓝西服三件套,领口雪青色的丝绸手帕,腕表、袖扣、领带、皮鞋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jīng品。 “没想到景总带了位女伴。” 岳慧珊看惯了富豪公子,更何况她的顶头上司就是位顶级富豪,丝毫不露怯地举了举杯,“岳慧珊。” “楚佩。”楚佩温文一笑。 “走?吧。”景深对岳慧珊道,无?意与楚佩多纠缠。 但楚佩显然不这?么想,无?论?景深的态度多么冷淡,都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以一副熟稔的架势自?顾自?地和景深说话。 连岳慧珊都惊讶了,她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贵公子。 岳慧珊看出了自?家boss对楚佩的不耐,故意脚下一个踉跄,将手中的香槟泼向了楚佩的西装。 深色的西服连同?雪青色的手帕一瞬一起染上了深色。 “啊——”岳慧珊惊慌失措地捂住红唇,“真?抱歉,楚先生,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没关系。”楚佩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依旧冷漠的景深,“我去处理一下,先失陪了。” 修长的人影隐没入人群,景深不动声?色道:“回?去给你?涨工资。” 岳慧珊得体地一笑,“多谢景总。” 庆功宴比景深想象得还要?无?聊,诚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商业宴会场合,但脑海里塞满了徐咨羽的‘异世界论?’,还担心那双‘命运之手’会不会在这?里做出奇怪的事,心神不宁的景深在岳慧珊的帮助下找了个隐秘的小客厅休息。 景深每隔几下就刷新手机网页,感?觉自?己活像个狂热的读者。 还是个垃圾网站的读者。 “你?今天看见了吗?楚家那个野种被景深带来的女伴泼了一身酒。” 调笑的声?音从身侧的窗户传来,景深皱了皱眉。 “实在太好笑了,跟条狗似的黏着?别人,别人理都不理他,我看着?都替他尴尬。” “山jī也想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景家的掌门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你?看他今天穿的那一身没有?我真?穿不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高级定制,这?种出身平平的人怎么改也改不了骨子里的那股穷酸味。” “那你?也别怪他,咱们都是正经有血缘的,这?种场合随便拿一套长辈们留下来的衣服就行了,他呢?又不是真?姓楚。” “一个领养的孤儿,每次我看到他那副努力想够上我们这?个阶层又……” 议论?声?戛然而止,两人看到推开窗户的景深吓得一抖,差点把手里的酒杯都砸了。 景深面无?表情道:“我在休息,请你?们离开。” 两人互相jiāo换了个眼?神,一句话也没说地往外走?。 “哗啦——” “我操!” “shit!” 楼上冰桶从天而降,削成球状的冰块砸下来,将两人砸得真?摔了手里的酒杯。 开窗的景深没有被波及到,险伶伶地溅到了一点冰水。 “他妈的谁啊——”láng狈的男人头顶湿透,落水狗一样地抖落了一下身上的冰水,朝着?楼上骂了几句,气势汹汹地往上面找人去了。 景深没什么兴趣地关上窗户,一回?头却是有人正站在侧面旋梯暗处的角落。 被解开的领带懒散地垂在脖颈上,从yīn影中走?出来的楚佩镜片上泛着?一点水光,垂在身侧的指尖通红,下巴微微抬起,“讨厌我,为什么还替我说话?” “你?误会了,我没有替你?说话,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吵。”景深冷淡道。 ——“这?里有个暗梯!” 上面传来咋呼的喊叫声?。 楚佩紧走?几步,往景深身后的沙发躲避,双手握住沙发,只露出一双藏在镜片下晦暗的眼?镜,“他们是楚氏的合作伙伴,不能让他们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