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警车来了 杜宇将车子开下了桥，停在了高速公路应急车道上，打起了双闪。 车子一停，车门一开，整个车子的人顿时疯了一般往车下跑去。 车上，那个中年女人的脸还深深的嵌在玻璃窗沿里，后脑勺的位置被沿途遇到的那个道路指示牌给拍的瘪了下去。 血肉模糊。 车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有人直接吐了，更是让车内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闻之作呕。 杜宇看向身旁这个除了脸色有些惨白之外，比其余人要镇静太多的黑色短裙女生。 “刚才谢谢你。” 短裙女孩摇摇头：“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稳住了方向，我们全部都得死。” 说完话，短裙女孩转过头，看了一眼混乱不堪的车厢内，散落一地的行李，还有一处处的呕吐物，以及一个个一脸心有余悸，忙着下车的乘客。 她的脸色很奇怪，看上去有些伤心的样子，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短裙女孩没有再和杜宇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自己的包，下了车，站在高速护栏外，将耳机再次戴在耳朵上，微微蹲着身子，显得有些孤单。 杜宇看了一眼此刻仰靠在座椅上的司机。 司机瞪大眼睛，张着嘴巴，眼球已经失去了焦点，没有一点点的光彩。 杜宇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下了车。 幸存下来的男人女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聚集在一起，说着刚刚的事情。 也有人在那边打着电话。 只是没有谁在意此时此刻还有半个脑袋卡在窗户沿上面的那个女人。 她瘦小的身子就像是一杆有些僵硬的旗帜，被挂在了一个注定不能够随风而起的位置上。 杜宇走到短裙女孩的身旁，和她并排蹲下。 相比之刚刚车上的其他人，杜宇更加喜欢和短裙女孩呆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给杜宇的感觉太不一般，更多的原因则是最后还是这个女孩帮着挪开了司机踩在油门上面的脚。 女孩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脸部埋在自己的双腿之中，带着耳机，与世无争的样子。 “你这里流血了，不要紧吗？” 杜宇在短裙女孩身旁轻声问了一句，看了一眼她大腿的位置。 那里，黑色的丝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割裂开来，露出白嫩的大腿肌肤，表皮破损，一道五厘米左右的伤口，渗透出鲜血。 “什么？” 短裙女孩将耳机从耳朵里面拿了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杜宇。 “你这里受伤了，有没有带创可贴之类的东西？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远，女孩耳塞里面的音乐着实是有些大，所以杜宇多少能够听到女孩耳塞里面传出来的音乐。 不知道什么名字，只能够确定是英文歌，摇滚，重金属，男声嘶哑的仿佛在咆哮。 眼前的短裙女孩面部轮廓很柔和，有点邻家女孩的感觉，杜宇倒是没有想到她会钟爱于这种音乐。 听到杜宇的话，顺着杜宇的目光，女孩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位置，进而摇摇头：“没关系的。” 杜宇被短裙女孩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给弄得愣了愣。 杜宇所见到的女生，大多都是娇里娇气的，别说是这么一块五厘米左右的出了血的伤口，就算是喝到热水被烫到舌头多半都要抱怨几句。 “怎么了？” 短裙女孩看着杜宇微微一愣，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蛮特别的。” “特别？你是指什么。” 短裙女孩紧接着问着，杜宇没有发现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多了一点不自然。 “一种感觉吧，看上去很柔弱的女生，实际上却是很坚强的那种。” 杜宇笑了笑。 短裙女孩也笑了笑。 气氛有些融洽。 “那个人也真是倒霉，坐在临窗的位置，还偏偏开了窗户没有系安全带。” 杜宇看着车窗那边，有些唏嘘。 在亲眼见到警局队长在自己面前突然暴毙之后，杜宇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强大了很多。 如果换做以前，看到这个场景，自己肯定也会吐的吧。 杜宇有些自嘲的想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嗯，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没有人能够知道生命将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说到这里，短裙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嘴唇。 杜宇有些惊讶于短裙女孩的说法，不过想着她能够在司机突然死掉，车子失控的情况下还咬着牙没有惊呼出声，这也就变得有些不足为奇。 “对了，你去夏海市是去工作吗？” 杜宇有些好奇，看短裙女孩的样子，年龄应该不是很大。 短裙女孩摇摇头：“我去上学，今年大三。” “哦，学生啊，上学好啊，现在我是想上学都没有机会了，太老。” 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杜宇不得不想起陈小媚，想起和陈小媚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但是现在陈小媚应该已经死掉了。 杜宇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去想陈小媚，想起来实在是太过糟心。 “你怎么了。” 短裙女孩看着摇着脑袋的杜宇，问了一句。 “没什么。” 一下车的时候，就有人报了警。 过了好一段时间，总算是有警车开了过来，跟着来的还有两个记者。 杜宇看到警车来了就有些紧张，浑身微微绷直，但是脸上努力地保持着镇静。 来的记者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扛着摄像机，女的拿着话筒。 “本台刚刚接到最新消息，在从临城市到夏海市的高速路上，有一辆客车发生了失控事件。现在我们就在事故现场，让我们跟着摄像机的镜头，来看一看事故发生的现场情况如何。” 女记者是从警车上下来的，随行记者。 杜宇隔着一段距离打量着她，身高配上高跟鞋能有一米七，腿很长，穿着职业装很有味道，中长发披肩，妆容不浓不淡，有股子职业女性的味道。 杜宇在心底一下子做出初级的判断。 然而女记者说完话，拿着话筒，才往前走两步，微微一转脑袋，就看到了正瞪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这个方向的那个女人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