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原本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掀了一下,袍子就滑落到腰际,袖子也松松挂到了手腕,几乎赤果了上身。qishenpack.com 她倒吸一口冷气,眼睛惊慌的睁得大大的,俩手扯着被沿儿就想钻回去,却被他一把按住了。 她呜咽了一声:“呜……天都亮了,你又想干啥?” 他险些没忍住笑:“染儿以为我想干什么?” 她自知失言,心中懊恼,含糊道:“啊……没,没什么……” 他俯视着她,低声道:“染儿好好看看。你可看得见什么?” 好好看看?她都快被这逼近在眼前的香艳闪瞎了眼,哪有能力好好看! 目光慌不迭的乱躲,应付道:“唔……看见了看见了。快收起来吧。” 他却没有依言“收起来”,不依不挠,语气中反而有些恼火:“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看见了。……噗……”话说出口,就被自己雷得险些吐血。 他再也忍不住笑,戏谑道:“染儿究竟在看哪儿?” “呜……我哪儿也没看!”心一横,眼一闭。 下巴却被他捏了一下,循循善诱道:“染儿睁眼,往这里看。” 她小心翼翼的睁眼,见他把自己的左臂横在她的眼前,问她:“可看见什么?” 她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不对,迷惑道:“没有什么呀。” 他的灰眸一眯,语调中多了危险的意味:“对,正是什么也没有了。” 她不解的眨巴着眼睛。眼看着他眼中的怒意越积越重,越积越重,直至寒眸一眯,把她的脸狠狠按到他的手臂上,她才猛然顿悟,“哦”了一声。 他顿住准备惩戒她的动作,追问道:“哦什么哦?” 她心虚的咽了下口水:“……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脸洇上浅红:“……守宫砂。” 算她识相,答出了正确答案。若是答不出,他定然会好好收拾她。然而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麻利的答出来,也让他感觉十分不满。唇贴在她的耳边,以极轻的声音,飚出威胁的话语:“染儿既然知道,当对晓朗负责。” 这话说的,让初经人事,还未从紧张羞怯中脱离的方小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缩着脖子不知往哪里逃才好。 方晓朗没得到期待中的肯定答案,只看到一个想逃跑的家伙,不由的满腹狐疑。手一探,把住了这张左扭右扭企图逃避的小脸儿,逼问道:“染儿为何不回答?难道是不想负责?” “呜……没,没有啊。” “真的?” “真的真的。” “那么,说一百遍‘我会对方晓朗负责’。”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 “军令如山,岂能戏言。” “呜……你是统帅不假,可是我又不是士兵。” “这倒是。如此我给你个特权。你可以选择在军帐内说,或是在军帐外说。” “呜……”军帐外?会不会被围观致死? “选好了吗?”挟迫的姿态,寒冽的眼神,不容杵逆的语气。 “……选好了。” 方晓朗军务很忙,已有军官在帐外等着汇报情况。他端坐在书案前,军官们陆续进来汇报。他们退下时,无一不好奇的瞥一眼蹲在旁边,一边念念有辞,一边在地上画线的某人。念一遍,在地上画一道线。隔一会儿会停一下,用手指头戳着数数所有的线,似乎是不够数,苦恼的继续念…… 路过她身边时,他们全都会拚命竖起了耳朵,想听清她在念叨啥。 “我会对方晓朗负责……我会对方晓朗负责……我会对方晓朗负责……” 这样的嘀嘀咕咕飘进他们的耳中,听者不由的嘴角狂抽不止。 某个嘴角抽搐的家伙,正忍笑到内伤,准备逃出帐外找地儿狂笑打滚一番,却被一只小爪子扯住了裤脚。 偿还遇到疯子 ... “这位军官大人……”脚边传来方小染怯怯的招呼。 “染师妹,什么事?”这位军官自然也是教中的人,虽然方小染不认得他,他对她却是久仰大名。 方小染鬼鬼祟祟瞅一眼在听取另一名军官战报的方晓朗,小声问:“你们统帅大人,对犯了错的士兵,一般会怎么处置?” “军法处置。” 方小染冷汗下,咕噜咽了一下唾沫,强调道:“不是很严重的错误,只是一点小小的,小小的错误。” “哦。那就是把正确的做法重复一百遍。” “……我明白了。” 方晓朗忽然察觉了她的开小差,视线寒寒的扫了过来。她急忙头一低把脸埋下,继续念道:“我会对方晓朗负责……”画线…… 军官擦汗退出…… 军帐外的时不时会爆发出一阵众人的笑声,还在苦苦画线的方小染,在心里想着说,原来前线的将士们闲暇时还挺欢乐挺热闹的。完全没有领悟到他们是在因谁而笑~ 方晓朗觉得军营中虽然安全,但总归是离战火太近,原本打算在天黑前让她返回玄天山,但是方小染苦苦哀求着,想要多呆几天。方晓朗原本就舍不得她走,被她一磨,就答应了,只是将她禁足在安全范围之内。让往来于前线和玄天山之间的信使带了个信儿回去,顺道儿给她捎来了每天都要喝的调理草药和换洗的衣服。 方小染在军营中一连呆了几日。这些日子敌军进攻了几次,却是始终拿这座防守严密的稳固城池没有办法。几度远远退出休整。而韦州这边也不追击,双方就这样耗着。 方小染也半懂不懂的问过:如果朝廷的大批增援军队到来,咱们还撑的住吗? 方晓朗眼底闪过暗光,答道:正是在等着增援军队到来。说罢便沉默不语。 方小染迷惑了。也不再追问,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心安,她又何必操心些自己不懂得的事? 白天除了替方晓朗打理生活,还会照顾营中的病号。晚上方晓朗与方应鱼等人商讨战况时,她就在一边照应。方晓朗却不会让她于劳累,她毕竟是大伤初愈,元气未完全恢复。常常他们还在促首商谈时,她已被他赶到虎皮褥子上和衣而睡了。直到深夜时,众人退下,他吹熄了灯,钻进被子里,悉悉索索解她繁复的衣扣,一层层的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像剥果肉一样剥出来,将这颗半睡半醒的果子,贪贪的吃掉。 第六日上,有战报送来,说朝廷集结十万大军正压境而来,五日内抵达韦州。 得到这个消息的当晚,方晓朗登上城墙远眺,一把沉重的剑悬在腰际,麾氅被风卷起,猎猎作响。方小染跟在旁边,看他眉间锁着深思熟虑,也就不出声去打搅他思考,只静静的在一边站着,却管不住自己的目光要落在他的侧脸。他微微扬着脸,目光冷静而踞傲,透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夺人心魄。她看向他的目光,是如此着迷,又隐约透着一点不安。 为什么,站的如此近,却有离了很远的感觉? 她的目光或许惊扰了他,他从出神中收回思绪,转眼看到她眼中的一丝疏离,不由的愣了一下。虽未看得分明,心中却隐隐沉了一下。暗暗有些担忧,又有些着恼,伸手捞了她过来,将她裹进自己的麾氅,卷进怀中。 唇贴着她的耳边问:“染儿在想什么?” 那隐约的感觉一掠而过,她自己也看不清摸不透,如何能够说的清?只笑笑答道:“没想什么呀。” 他低眼凝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干脆紧拥了她,下巴拱着她的软发,低声道:“战事吃紧,染儿不能在军营久留了。” 她的脊背不由的僵了一下,方才那种莫名的隐隐不安、隐隐恐惧现度来袭。 方晓朗感觉到她的异样,只道是她不舍得分离,用低缓、笃定的语调说道:“等这一切过去,我们就日夜厮守,再不分开。” 还未等方小染甜甜细品这句诺言,不远处的暗影里,就传来“哧”的一声不屑轻笑。一个隐约的身影闪了一闪。 或许是因为城墙高处疾风呼啸,以方晓朗的耳力,之前竟没有发觉有人在近处。他怎能容得有人窥伺在侧,旋身之间青剑出鞘,以风雷之势破空袭去。 剑尖直侵近到对方鼻尖,那人却不闪不避。电光火石间,方晓朗也看清了对方盛满寒水般的笑意的眸子。及时收住剑势,剑尖却悬在那人身前一尺处,没有落下。 “是你。”他沉沉的道。 “是我。”对方回答。 对方这一出声,方小染才听出是谁。袭羽。他穿了一身夜行衣站在暗处,只隐约看得清一对眸子映着远处的微光。 一时间,她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滋味。 方晓朗的剑尖凝住,没有前递,也没有收回。 袭羽笑了一下,笑容如暗夜罂粟,妖娆盛开。冷不防向前一扑,把自己的颈项朝着方晓朗的剑尖送去。 方晓朗万万没料到他会有此等举动。大吃一惊,急忙撤剑,已是不及,剑锋划破了袭羽颈侧肌肤,绽开艳丽血花。 方小染惊叫了一声,方晓朗也是满脸错愕。 幸好他抽剑及时,仅仅是划破了皮肤。他若是稍反应慢些,此时袭羽的喉咙会有个透明窟窿。 二人愣神的时候,袭羽笑笑的站着,也不去掩伤口,任鲜血沿着颈项流下,渗入黑色衣服中。 他望着方小染笑道:“染儿,本想拿这条命还你的。可是我的命暂且还有用处。等用完了,你再来讨还,可好?”脸上笑着,眸底闪过暗流,看不清是愧疚还是酸疼。 方小染与方晓朗均是惨白着脸,面面相觑。他既然敢冲剑锋撞过来,自然是因为知道方晓朗不会任他被刺死。可是凡事没有万无一失,万一方晓朗走神了,撤剑晚了那么一毫,他这条“暂时有用”的命岂不是已废掉? 半晌,二人齐声憋出一句:“疯子。” “哈……”袭羽仰天大笑,真笑得跟个疯子似的,“你们可真是……默契啊。” 有卫兵听到异常,围拢过来喝道:“是什么人?” 方晓朗道:“自己人,你们退下吧。”卫兵依言退下。 方晓朗瞥了袭羽一眼,道:“来吧。” 三人避过众人耳目,绕道回到方晓朗的军帐中,又安排了数名士兵在周遭把风。 进到军帐中后,方晓朗找出一瓶药丢给袭羽,冷冷道:“自己处理。” 袭羽默默的打开盖子,将药膏倒在指上,往颈子的伤口擦。因为伤处他自己看不到,姿式十分别扭。 方小染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声:“我来帮你吧。”眼睛却小心翼翼的瞥向方晓朗。方晓朗撇了下嘴角,虽然脸上的表情郁郁,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她这才放心,伸手从袭羽手中取过药瓶,细细的替他涂药。 她的手指触到渗血的伤口,不由的胆颤,袭羽却浑然不觉得疼一般,伸着脖子,惬意的半眯着眼,像一只享受着搔脖颈的猫儿。慵懒的目光妩媚地落在方小染的脸上,轻声道:“看到染儿活着,总算是舒心了呢。” 方小染的动作僵了一下。 原来,他真的是做好准备,要垫上她的命的。 他又道:“我知道染儿恨我……” “我不恨你。”她飞快的回答。她是心寒,是惧怕,可是唯独没觉得恨。她知道袭羽走的一条没有选择的路。他走得比方晓朗要狠,要绝,因为他已亲手断了所有退路。对这样一个绝望跋涉的人,她恨不起来,只有不忍。 这个对自己、对别人,都舍得痛下杀手的人…… 横里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拿去了她手中的药瓶。方晓朗横她一眼道:“让我来吧。你去把应鱼师叔叫过来。” 方小染点头应着,袭羽却忽然道:“不必了。” 方小染的动作顿住,看看袭羽,再看看方晓朗。方晓朗的面色变幻了几下,深深看一眼袭羽,转头对方小染道:“那就去让人送茶过来。” 方小染收敛了眼中的疑惑,低头走出去。 方晓朗则将那药瓶子倒过来,将硬硬的瓶口略用力磕着伤口边沿涂药,疼得袭羽蹙起眉,牙缝中咝咝抽冷气,怨念的瞅着他那不爱护幼弟的哥哥。 方晓朗近距地直视着他,眸子的异色显得尤其冷冽,目光寒到刺骨,用低得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染儿,还玄天教所有人,都是我的至亲。你再想以他们为牺牲时,要先问问我答不答应。你若再敢……” 袭羽哧的笑了,轻浮的神态让他的严重警告生生哽死在喉咙。 “你还真是,性情中人呢。”尾音轻飘飘的上扬,轻佻的语气让方晓朗恨不能捏死他。 看到方晓朗脸色黑沉,再戳下去定要爆掉,袭羽见好就收,抬手推开他执药瓶的手,道:“好了,说正事吧。” 方晓朗便也敛了眼中锋芒,二人坐到案前。这时方小染端了茶进来,搁在二人面前,自己则远远的坐到旁边。二人的对话声虽低,仍是清晰的传入耳中。 方晓朗问:“那名老御医,安置得可隐秘?” 袭羽道:“从江湖郎中中间挑来,随军担任军医,没有任何破绽。” 方晓朗微叹一声:“幸好,他还活着。” 袭羽也颇是动容:“老御医对我说,他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把证据送给我。” 谋杀遇到证据 ... 他们所说的老御医姓迟,正是多年前被皇后授意,用慢性毒药毒杀皇帝和槿贵妃的人。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悬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原本像所有郎中一样,医者父母心。然而为了保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