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该怎么做啊?父王教你的啊,对弱小该如何啊?”太子殿下开始拿大道理蒙他儿子,这老子、孔子、孟子、墨子连着孙子都是叫太子殿下给当做了例子了。kanshuboy.com 何谓'无为'?意思便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哪怕是多个弟弟,啥也不做妹妹才会出来啊。 何谓'天下大同'?就是天底下的哥哥大都是盼着妹妹的啊!天下哥哥一条心啊!无论是大哥哥还是小哥哥啊! 何谓'兼爱'?就是天底下的哥哥都要爱护弟妹啊! 何谓'三十六计'?那就是为了保护弟弟妹妹学的啊! 我勒个去!太子殿下,您能不这么歪曲经典吗???这几位老先生都要从棺材里蹦出来找你了啊! 奶黄包终于抵抗不住他阿耶的强力火炮,迷迷糊糊地被转了进去:弟弟很可怜,弟弟也想要妹妹,我要和弟弟一起等妹妹。 不过,等六个月以后,太子家小郡主出生的那一天,太子殿下又抓狂了,因为他儿子追着他问:为嘛弟弟没有小(又鸟)/(又鸟)啊!!!! 我的儿,那不是弟弟!!!那是妹妹!!!先前浪费我那么些口水哟!!! ----------------------------------------------------------------------- 太子妃怀孕了,日子看似安生了,可是太子妃身边的人,怎么瞧都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口中自然不敢说,只能更加用心地伺候,少说多做。 宝宁到底没能撑住,病弱的身子先是中了暑,后又受了寒,用了多少药都没能留住。王氏哭得死去活来,身子一向康健的陈氏也一下病倒了。 虽说是太子长女,到底是没有长成,又加上太子妃有孕,怕冲撞了,这丧事便是简单地操办了。 王氏丧女,不能自持,太子妃又有身孕,这能主持事务的,便只有个白氏了。 白氏本是下品官员之女,进入东宫多年无所出,太子大婚后又独宠太子妃,她年纪又比太子妃大,体貌也是比不上,加上太子妃也没苛待她们,本也歇了心思,只是想着以后能在东宫安生度日便是了,可是如今,太子妃有孕,王氏发病,太子殿下三月小服之后,能侍寝的,可不就她一个? 若是抓住这次机会,生个儿子,就算没有儿子,是个闺女也好,起码她的下半生就有保障了啊! 有这个念头的不只是白氏,此刻正在病中的王氏也动起了念头,她本来有个女儿,好歹有点盼头,如今女儿没了……她真的要像大安宫里那些无子的太妃一样,花一样的年纪就在这深宫里枯萎? -------------------------------------------------------------------------- 九月辛亥,阔水道行军总管牛进达与吐蕃战于松州,大败之。十月。钧州山獠反,桂州都督张宝德出兵败之。十一月己巳,明州山獠反,交州都督李道彦败之。 这三月,太子殿下算是忙得焦头烂额,加上又是三月小服,白氏、王氏就算是卯足了劲,也没能在太子殿下眼里留个影子。 十二月中,接近年关,太子殿下总算是从繁忙的政务中抽出了身,想到昨日午间感受到太子妃肚子上的胎动,心有所动,便想着去玉华殿看看太子妃,顺便检查儿子的功课。 走到半道,却见王氏的跟前的大宫人前来通报,说是良媛因思念小郡主,身子不适,请太子前去看看。 宝宁夭折,太子殿下心里也不好受,想着生母该更加难受,这般想着,便抬脚去了王氏的宜秋殿。 王氏这几年也算是看透太子的喜好了,太子喜欢太子妃这样素雅的人儿,如今她因女儿新丧,一袭素衣,头上只一只银钗、一朵白绒花,该是能入得了太子的眼了吧? 对着梨花带雨的王氏,太子殿下语气也就软了不少:”你也不要难过,你这般,宝宁就是走也走得不安生的。” ”太子殿下,妾身就是想宝宁……想咱们的宝宁……那么小小的年纪,阿娘就不在身边,又受了那么多病痛……”说着说着,大朵大朵的泪花就落在了素白的衣襟上,也算得上是美人如玉了。 李承乾心下一叹,除了再说几句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王氏心中却有些着急,她本想让太子殿下怜惜一番,说出什么”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这样的话,哪里知道,太子殿下竟是一句都没提到,反复说的,都是要她顾好自己。 顾好自己有什么用!她要的不是这么几句啊! ”太子殿下,妾身日日做梦,梦见宝宁说还要做妾身和太子的孩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太子殿下!小王子出事了!” 李承乾一听是小贵子的声音,哪里还顾得上王氏是林妹妹还是宝姐姐?当下便是立起,冲着外面走去,边走边急声问道:”到底何事!说清楚!” 小贵子上气不接小气,哭着个脸说不清楚,只念叨着小王子出事了,被猎犬给扑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句话也说不清。 李承乾当下就黑了脸,大步往玉华殿去,身后伺候的宫人、内侍皆是大气不敢出。 王氏盯着太子殿下匆匆离去的背影,恼恨地揪着素帕,但是一想到小王子若是真的出了大事,太子妃怕是要被怪罪,这以后玉华殿一宫独大的场面怕就不复存在了,心中又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急急忙忙赶回玉华殿的太子殿下,一进去就看见太子妃抱着哭得惨兮兮的儿子安慰着呢,心里一疼,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怎么哭得这么凄凉?”这小包子算是天生乐天派啊,笑的时候比哭的时候多多了,见谁都是一张小仙童的福气脸,这回莫不是真出什么大事了吧,哭得这么惨! ”太医呢!还不宣太医!” ”太医来过了,就是擦破点皮,无事的,就是吓着了。”这么大的狗朝他扑来,不吓着才怪! 太子殿下听了太子妃的话,这才知道事情始末,不由也有些后怕。 李治不是送了奶黄包一只肉鼓鼓的小兔子嘛,奶黄包一直想给小兔子找个伴呢,宫里有养兽的地儿,李治就带着他去给小兔子挑伴。本来也无事,大多兽类都是给装进笼子的,李治带他去的又都是养温驯动物的地儿,谁能料到,那笼子早不松,晚不松,在他们去的那日就松了。 一只立起来赶得上成人大小的猎犬就那么从笼子里窜了出来,直接朝小包子扑去了,把身边的李治、内侍、侍卫给吓得,腿都软了。 李治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人把大猎犬拽住,再瞧见它牙齿上那森森血迹,差点没晕过去,等到看到底下吓得连哭都不会的小澈儿的时候,已经十岁的李治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番手忙脚乱、(又鸟)飞狗跳之后,太医里里外外地给奶黄包检查了一遍,说是惊吓过度,并无外伤。 这会儿大伙才知道,那大猎犬牙齿上的血迹,竟是那小兔子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牺牲小我、拯救主人的小兔子啊~~~ 104 搅局 太子殿下看着半是愧疚半是羞涩的弟弟,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想着斗鸟遛狗,这回可好,差点没把他家独苗苗给搭进去。 这要是吓出个好歹来,他非得狠狠揍这九弟一顿不可!不是,两顿! ”太子哥哥,稚奴知道错了……您要打要骂都行,可不能不理稚奴……”李治急得都快哭了,看到奶黄包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他真被吓傻了,老是围着自己叫九叔的奶娃娃就这么被他给害死了! 好在澈儿福大命大,他也不用自刎谢罪了啊! 这娃,纯属戏文看多了。 ”好了,这回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你也不用自责了。”记牢点,以后别带我家奶娃娃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好了!我家娃娃金贵啊~ ”稚奴心中愧疚……父皇和母后也责骂过稚奴了,太子哥哥,您也骂一顿吧,这样稚奴才好受……” 太子殿下瞧着这低头认错找骂的弟弟,真想一脚踹上去:不要添乱了啊小祖宗!骂你一顿顶个屁用啊!我家奶娃娃半夜还是会哭醒啊!摔! 李治走后,太子殿下眸色一深再深,这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得好好查查啊。他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太子妃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奶黄包受了惊,抽噎了一日,把太子殿下、太子妃给心疼的,连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也闻讯赶来,看着瘪着脸、手上擦着药的奶娃娃那叫一个不舍啊,又是赏赐了上好的擦伤药又是哄了好久,见到奶黄包睡着了才回去的。 太子殿下对这膝下唯一的儿子自然不是一般的疼爱,加上小澈儿平时粘他又粘得紧,总跟在身后'父王父王'地喊,如今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这心里啊,想想就抽疼。 本来挺独立的一娃娃,如今被吓得,非要父王、母后还有'小弟弟'一块睡觉才敢阖眼,半夜还总是哇哇地就哭起来;本来挺爱护小动物的一娃,如今见到跟狗有亲戚关系的东西都吓得瑟瑟发抖。可怜见的啊。 太子妃身子重,这每晚搂着儿子睡觉的任务就交给太子殿下了。 李治小朋友很愧疚,也很有耐心,带着娃娃他小舅舅,每天下了学就往东宫跑,给娃娃送各种好玩的、好吃的,就为了赔罪,就为了听奶娃娃再软软地喊他一声'九叔'。 当然,这找小玩意的活肯定不是身处深宫的李治能做的,宫里的东西,看着还行,给小孩子玩却不合适。所以,跑腿的定然是娃娃他舅舅。 至于是哪位舅舅嘛,那看送来的小玩意就能判断了。 这小风车、拨浪鼓之类的,一定是俩小舅舅找的;像是小弓箭、小木刀这样的,一定是二舅舅寻的;像是小本画、镇纸这些,不出意料是大舅舅的手笔。 大舅舅送来的小本画里还有一句话: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衍生开去的意思就是,怕啥狗啊,有你爹在,哮天犬都不敢近你身!是以,奶娃娃抱紧父王的大腿,再不肯松手了。 大舅子,你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呢? 贞观十三年的新年,太子妃算得上是最'贵'的人了。没办法,她肚子里这只包子贵啊。 除夕宴会上见到几位妯娌,太子妃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只是见到吴王妃杨氏落到她身上的目光,稍微感到有些不自在。 吴王年前被罢官,后来因为太子受伤,帮着处理事务,如今又因为太子殿下帮着说话,总算是官复原职。吴王妃也胸闷,自己老公在人家老公手底下讨饭吃,自己一个孩子都没有还得看着府里的庶女暗自生气,人家却生了个这么讨巧的这回又来一个,唯一的庶女也夭折了,为什么人比人会差距这么大呢? 离太子妃最近的长乐公主也发现了吴王妃的不对劲,佯装敬酒,对太子妃耳语道:”三嫂这是怎么了?两月前见她气色还很好呢,怎么最近脸色差成这副样子了?” 是啊,两月前,府里还没有人怀孕啊!她气色当然好啊!如今,俩侍妾一道怀孕,叫她怎么办是好? ”许是府里事多,心里烦着呢。”太子妃喝了杯中的清水,摸摸身边儿子左转右转的小脑袋,笑着道。 长乐公主笑了笑,也没接话。人家吴王府再大也没东宫大啊,能有多少事啊。还不是三哥那点事!哎~三嫂也真是…… 想着,又庆幸自己已经有了燕儿,长乐面上即可换了笑脸。 太子妃身子重,宴会到了歌舞时间,长孙皇后便是让她回去歇着,苏子佩自是笑着谢恩,嘱咐小澈儿跟紧了皇祖母,才是告退。 懒懒地坐在舆轿里,厚重的车幔掩去了外边的寒风,她竟是有些瞌睡。 过了些许时刻,听见烟云小声地唤她,她才是悠悠转醒。缓缓下了舆轿,由着宫人伺候着洗漱,便慵懒地躺在床榻上,却也睡不着了,拉了烟云、半夏、连翘一道说话。 烟云比她们都年长,平日里又管着她们,半夏和连翘也不敢放肆,只笑着静静听着。 说了一会子话,烟云起身拨了拨炭炉,转头笑道:”这屋里烧得倒暖和,您也不用怕冷。” 半夏顺着接话道:”太子殿下夜夜都宿在玉华殿的……”话音未消,似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捂着嘴,见太子妃和烟云并未说她,才是慢慢缓了脸色。 烟云又坐到踏板上,点了点半夏的额头,嗔怪道:”也就咱几个,你敢这么说,出去要敢这么放肆,看不撕了你的嘴!” 半夏挽着她的手臂直晃悠,讨饶道:”好姐姐,我不也看着就我们几个才说的嘛,有外人的时候,我嘴巴可比葫芦还牢!” 连翘也笑:”太子爷对咱们太子妃那是没的说,谁人不说太子夫妇伉俪情深的~” 苏子佩嗔她一眼,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缓缓道:”何谓'伉俪'?何谓'情深'?待以后我给你们找了夫婿,你们自个儿体会去吧~” 连翘、半夏皆红了脸,讷讷地说不出话,只烟云一人冷笑道:”那两位最近可不消停,宜秋殿那位,这个月已经是请了五回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