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云广陵和凛王就让手下打听了一下。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两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凛州到东南最近的有枇杷的地方是四千多里地,一个西北,一个东南,几乎斜跨了整个麒朝。 新鲜枇杷不经放,吃的话自然是越新鲜的越好。 可就算千里马,没日没夜的奔跑,也要跑两天两夜。 对了,千里马真的一口气跑一千里的话,可是会累死的哦,所以中途得换马。 一连换四匹马,中途骑马的人也会累死也得换。 即便如此,因为过城通关等一系列的事情,多多少少得耽搁半天。 来来回回算下来,带上人的费用,过路费用,两三匹千里马的死伤,差不多得花两千两,不是银子,是金子。千里马最少五百金一匹,有市无价,送东西的人命没有马命贵。 也就是说,为了吃当地半吊钱就能买一箩筐的枇杷,要花两三万两的银子。 听到这个花费,凛王瞬间不心疼云尧了,他心疼自己的银子。 凛王事务繁多,在枇杷这件事情上没有琢磨太多,由着云尧又哭又闹去了。 云广陵这些年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直觉更敏锐些,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凛王府不舍得两万两银子弄筐枇杷,难道楚家就舍得吗? 还是说——楚家现在和皇室的关系很好? 如果是皇帝的话,可通过官府的驿站传递书信或者物资,驿站配备的马匹大都日行千里,每三十里便有一个驿站换人换马。 可这条通道仅限皇帝的人使用,一般官员和皇帝关系再好都不能用。 云广陵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如何,眼下靖侯世子、伯山族王子都在凛王府,凛王府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亦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云广陵和凛王一样,都没有太多的时间打听其它的事情。 云缓过来之后,不假思索的便坐到了云广陵的身侧。 云广陵身边是云永泰,由于云永泰一向嫉妒云广陵,他坐得离云广陵很远,中间再容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云缓恰恰好能在两人的中间。 云广陵这个大哥再失格也是大哥,有云广陵在,云缓觉得别人一定不敢灌他喝酒。 陌那持看到云缓过来,他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七公子,我敬你一杯。”陌那持道,“来凛州以来,还未与你喝过酒。” 旁边的下人赶紧将云缓的酒杯满上。 云缓拿了酒杯起来,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幸好只是一杯,不是一碗。 陌那持很想和云缓说说话,但云缓坐的地方着实不太对,一左一右有云广陵和云永泰两人挡着,他即便想上前,也没有上前的机会。 云煜踢了陌那持一脚。 陌那持突然想起来了,云煜说云缓喜欢吃一些甜口的食物,他特意让随行的人做了一些酥酪。 陌那持赶紧让手下的人把酥酪送上来,只给云缓一人不太合适,每个人都分了一碗。 云缓在王妃的住处吃得差不多了,他就算喜欢食物,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吃东西。 比起这碗酥酪,云缓更担心其它的事情。 他看向了云永泰。 从云缓和连锋一起过来,云永泰的脸色就变得特别不好。 云缓想着云永泰依旧记恨连锋,想时时找连锋的麻烦。 他单手遮挡轻声道:“如果我二哥欺负你,你告诉我,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云缓声音很小。 云永泰还是听见了。 云永泰只想吐血。 真操他妈的!他清清楚楚记着连锋前段时间折断他手臂的事情! 当着云缓的面,云永泰不能折辱连锋,因为云缓背后有王妃这个靠山。 私下里无人的时候,云永泰还是不能折辱连锋,因为他打不过连锋。 这么多回,云永泰一次便宜都没有占过,落在云缓的眼中,他却像是把连锋打得奄奄一息了似的。 连锋唇角冷淡的勾了勾,而后“嗯”了一声。 陌那持看到云缓低声同他身侧的侍卫讲话,他目光落在了连锋的身上。 连锋毫不避讳的与他直视。 陌那持脸色有些难看,他与连锋是同类,怎么可能看不出连锋目光里的挑衅。 他堂堂伯山族王子,伯山族未来的大汗,注定要一统北方各个部落的英雄,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卑微的下人挑衅他了? 陌那持不冷不热的道:“王世子,你们府上的下人很大胆,居然敢盯着我看。在伯山族,倘若奴隶敢盯着尊贵的客人直视,一双眼睛该被挖去。” 说这话的时候,陌那持的目光落到了连锋的身上。 云广陵略有不满的看向连锋,没有想到这个下人居然这么大胆,一而再的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