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偷偷告诉钟鱼,本来董小姐不需要亲自来,但是凡是钟鱼的事情她都格外地上心。 他羡慕地对钟鱼说:你可真是幸运。 钟鱼尴尬地笑。 回来的路上,董小姐要送他,被他拒绝了。 司机的一番话让他感到不安。他很感激董小姐对他的帮助,但是丝毫不希望这种友情变质。 董小姐对钟鱼的拒绝微微失落,离开时再次嘱咐了他拍卖会的时间。 钟鱼看着车远去的影子,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身影冲出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是不是被包,养了?还说让我专心工作!自己成天约会! 钟鱼定睛看是建国,建国青筋暴露,一副被耍的表情。 怪不得从公司开始他就觉得身后老有人跟着,感情自己真被跟了。 钟鱼忙让他镇定,解释了要借董小姐帮助去竞拍玉的事。 建国听他要去拍买一颗没用的石头,不解地问:那块破石头,要他做什么? 这个…… 钟鱼支支吾吾的说:那个玉,有点像我家祖上丢失的,我拍下……对祖先好有交代。 建国对这个扯淡的理由不好反驳,勉强相信了他。 嘴里嘟囔了句:那种东西白给我我也不会要!你竟然借这么多钱去买。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失魂落魄的大叔,见到他俩,无精打采地笑笑。 钟鱼和建国一起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在展览馆讲故事的叶家传人。 大叔,几天不见怎么老了几岁? 建国没大没小地跟他开玩笑。 中年人扶扶眼镜,吃力笑笑,脸上扔掩饰不住失落。 大叔怎么了? 钟鱼问他。 没了。。。。 大叔有气无力的说。 什么没了? 建国纳闷的问。 只见大叔眼圈发红,眼神黯淡,摆摆手没有回答。 钟鱼忍不住拦住他: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大叔听到这,脸一怔,竟然有种要哭的表情。 他黄黄的手拍拍手中的木盒。说道: 画被烧了。 什么画? 建国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幅你们祖传的高僧收妖的图? 中年人沉痛地点头。 说:本来这幅画是我捐献给展馆的,前段时间展馆的人把这幅画归还给我,说它没有什么展览价值。这幅画我极为珍惜,本来打算接着珍藏起来传下去。不过家里出了点事故急用钱,女儿又要上学交学费。于是就带它来这边,想申请看看能不能参加拍卖,希望能遇见识货的人买下。没想到它莫名其妙突然着火。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快,这幅画整个都会变成灰烬…… 中年人打开手中的盒子,一股烧焦散发出来。 正是上次他们在展馆看到的那副画,如今只剩下零落的碎片。 原本僧妖相战的画面的如今只剩下一个老和尚的上半身,其余的部分被烧的惨不忍睹。整幅画被烧的零零落落。已看不出原本的内容。 二人看到画这个样子,也唏嘘了下。 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中年人摇着头无声地收起盒子,向他们无力地摆了摆手,然后缓缓走向车站,一副凄凉景象。 钟鱼和建国看着他,一幅画被烧,就像夺走了他的半条命。 等一下! 建国突然喊道。 大叔回身 建国用洪亮的声音问道:你这幅画还卖吗? 大叔不相信地看着他。身旁的钟鱼也意外建国的举动。 建国走上前去:我觉得我和这幅画挺有缘的,我想买下它。 可是。。 大叔本想说,它被烧成这样,几乎已经一文不值。 建国摆摆手。跟他说:从我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我就觉得挺喜欢的。他掏出钱包:我身上钱不多,我想花2000块买它,可以吗? 对于一个烧的看不清内容的丝绢,尽管它有历史,已经和废品差不多了。甚至不如一张白纸有利用价值。建国的2000块无疑是变相地白给了他。 年轻人,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钱我不要。 中年人感受到了他的好意,也被感动。 建国哈哈一笑,一改常态说道:花这个钱买个明朝的古董,很值!你用这些钱给妹妹去交学费,前途最重要。 最后建国将钱硬塞给了中年人。中年人感动几乎流泪,连连道谢,还把自己的地址给了他,让他有空一定去家里坐坐。 钟鱼看建国这个做法,不禁动容,心底暗暗佩服了他。 顿时建国的形象伟岸了起来。 建国小心拿着画,大大咧咧地说:这2000块,我可得珍惜。我要把它挂在床头,趋神避鬼。 怎么样?我人品不错吧。 建国得意地得瑟。 钟鱼故意没有接他话茬。 建国说:你那块玉要几十万能下来,我这个才2000块,我的比你的值! 钟鱼提醒他:我那个是古玉,集日月之精华,天然形成的当然贵。 建国白了他一眼:你好好琢磨怎么把玉拍过来,给你祖先交代吧! 钟鱼想:也是,说再多现在玉还没到自己手上。 况且多少钱拍下来还说不准,希望那天一切顺利吧。 钟羽默默祈祷。 晚上,钟鱼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陷在一片泥沼之中,黑乎乎的泥沼变成红色的血水,涌进他的眼耳鼻喉,钟鱼窒息地难受,拼命针扎。 这时一双手用力抓住了他,将他从泥沼中一点点扯了出来,抱入怀中。钟鱼努力睁开眼睛,难受感终于消失,这种梦太折磨人。他摸摸自己额头的汗。 不过还是哪里有些奇怪。他揉揉眼,看看自己的房间:药壶在桌子上还没收,苦涩的中药味还在弥漫。桌子旁的两个青花瓷瓶立在那里像2个孩童一样伫立着。窗外树影婆娑,沙沙直响。墙上挂着的花鸟图还是歪的,他对下人说过好几次让扶正。看来他们还是没有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