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白神色淡漠,你先准备一万两银子出来,待叶添到了,兴许还要用。” 添少爷用?”舒璎一愣,又赶忙低头应一声,是,少爷。” 日斜天际,凉风萧瑟。 叶添抵达总督府时,给几个小厮丫头见了,欢欢喜喜的叫出了一堆人,上前牵马,接风洗尘,忙的不亦乐乎。 叶添面皮儿上带着笑,可若有那细心的,仔细窥探琢磨,便会觉得那笑意僵硬无比。 舒璎听得动静,打库房里钻出来,瞧见是叶添,便狠狠剜他一眼,添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添苦笑,你这副摸样,到底是想我回来,还是不想我回来啊……” 我想你做什么……”舒璎掏出嫩huáng的帕子扑掉落在衣裳上的灰尘,只是你磨蹭了大半日才到家……便些担心罢了。” 叶添咧开嘴笑了笑,这可稀奇,连舒璎也知道疼人儿了……我可要告诉王九早些回来,不然舒璎给人抢了先,那他可亏了。” 好端端的,你却提那种人做什么,”舒璎怒道:添少爷少在这插科打诨了,少爷在思补堂等了你好一阵子,快过去吧。” 叶添皮笑肉不笑,哦,我折腾一路,还是先去洗洗罢。” 语毕,掉头便走。 舒璎一听,赶一步上前,拦住叶添去路,我却看你gān净的很,少爷等你那么久,你也好意思让他继续等着?” 叶添一拍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得先回房写个信。” 舒璎严声厉色道:添少爷,你这样却有些没规矩了吧,总督跟朱大人都等着你,你还推三阻四,当真不是为人下属该有的行径。” 叶添一听还有其他人在,赶忙折了回去。 我这就去。” 舒璎舒了口气。 总觉得这事似乎不大对劲,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随他去了。 思补堂。 朱润之跟夏念白正聊临县设防事宜。 夏念白慢踱于桌案前,步履轻缓间,难掩凌风玉树之态。 朱润之坐在东侧官帽椅里,凝神捻须,正道兵法jīng髓,听得些许动静,便停了话,朝门口望去。 夏念白也无意识的跟着转身。 叶添刚好一脚迈进门儿,跟他打了个照面。 目光碰触见,两个人都垂了眼帘,朝他处看去。 朱润之颔首微笑:看样子,这便是叶参军吧。” 叶添瞧其衣着,竟是跟之前赵文如出一辙,登时心中有数,上前一鞠,叶添参见都指挥使司。” 叶参军便是太客气了,”朱润之忙起身寒暄,你我素未谋面,叶参军怎能看出老夫的官职?” 叶添眼神躲避着一旁的夏念白,些许的不自在,笑笑道:卑职不过是认得出大人的官服罢了。” 朱润之以两指捋须,叶大人果然慧心灵性。” 夏念白也不好一直不开口,便淡淡道了句,这是新上任的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叶添听得身侧声音,莫名其妙的,心里一阵抽拉, gān笑着朝向朱润之:幸会幸会。” 朱润之道:叶参军实在客气。” 夏念白又道:你找个地方坐吧。” 叶添应了一声,便挨着朱润之坐下。 一双眼睛盯着脚尖儿,脑子里也乱了套。 想着昨晚上,还有以前,也说不清自己眼下是爱是怜,百般滋味,一股脑的涌上山来,穿肠破肚一般。 大堂里一时间沉默无言。 朱润之见状,便主动开口,叶参军去灵州招抚通商,意在拖延战事,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使得战事提前了?” 叶添道:本来是商谈好了的,未料我与灵州使者回晋途中,灵州内讧,又反悔了。” 朱润之不可置信,竟然如此……” 这灵州一直都是两兄弟说了算,大哥阎立为人狡诈,不易对付,那弟弟阎雄头脑简单,很是向往与东南两省互市。之前因阎立一直卧病不起,下官便都是跟阎雄商谈,眼见着上了钩,水到渠成,谁知回来的路上,阎立却突然极力反对,连那阎雄都给囚禁起来了。” 夏念白忽然道:那阎雄上次与我jiāo手,却并不像是个蠢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