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杀人取胎(8) 追过几步,沈飞扶着一棵树站定,口中大喊道“姓郝的,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远处的黑色身影抖动了一下,他显然听到了沈飞的这句话,但他没有依言停下脚步。在几秒钟的犹豫过后,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南头镇的方向走去。 见对方不为所动,沈飞半边身子靠在了树上,抬起手臂举枪瞄准。 “我再说最后一遍,站住!” 那个身影因为他的威胁,反而走的更加迅速了。 沈飞深吸一口气,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在月光下不停蠕动的身影。 砰! 一蓬火红色的枪焰在枪口绽放,子弹打着旋儿疾驰而去,弹出来的弹壳掉进了草丛里。 远处那个人影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但接下来又开始往前跑。 草! 没打中! 高乘风虽然给了他这把枪,沈飞也有了持枪证,但他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无论是对距离的把我还是对准头的掌控,别说是高乘风,就连一个普通的民警都比不过。 无法,沈飞只得收起枪追了上去。 刚刚他翻出来的那条路,路边只有三排树,再往前就是一大片草地,而不远的尽头就是散发正迷蒙灯光的南头镇。 可当前脚走出树林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另一只脚却被一株小树给卡住了。 沈飞没当回事,往外抽腿,却不想一阵剧痛传来直入骨髓。沈飞忍不住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声痛呼,她这才回过头来。发现在他左腿小腿上,插着一块小孩儿巴掌那么大的玻璃碎片,已经被鲜血完全的染成了红色。 不发觉还不要紧,一旦发觉之后,沈飞便觉得痛觉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从伤口处向外扩散,钻心的疼,应该插进骨头里了。 糟了! 腿受伤在眼下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了,毕竟可以治好,但只怕要被那姓郝的给跑了。他若是跑了,那马宝成自己也是肯定抓不到的。如果马宝成那有田原的消息,那肯定也就随着两人的消失而永远无法得知了。 正在沈飞焦急不已的当口,从路边扫过来一道灯光,照在沈飞身上。 “兄弟,你怎么了你这是?这么多血,你别动,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显然,有人发现了老郝那台反倒在路边的车,从而发现了受伤的沈飞。 沈飞顶着刺眼的灯光,看到了他胯下那台小摩托。 “国安办案,借你的车用一用。”沈飞亮出了满是血迹的证件。 因为离得远,即使有灯光照着那人也有些看不清楚。他挺好摩托,走到了沈飞跟前。看清了沈飞手上的证件,自然也看清了沈飞腿上的伤。 “可是你流了这么多血,我还是先给你叫救护车吧。” 说完,他用拿起了手机。 沈飞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机,几乎把证件杵在了那人脸上“我让你,把车给我。” “好好好,但是你这么重的伤……” “我坐在你后面,你来骑摩托车。”经他这么一说,沈飞也意识到了这点。 那人犹豫了一下“你……你真是国安部的?” “废话,我要是杀人犯,你罗里罗嗦的,早他妈崩了你了。” 骑上摩托,沈飞回想着老郝离开的方向“往那边走,慢点开,关掉车灯。” “好。” 那人依言照办,摩托车在草地中缓慢地前行着,声音也很微弱。对于在前面仓皇逃窜的老郝来说,身后的沈飞就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跟随者,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声音也听不到,他根本不知道沈飞追了上来。 两方的距离逐渐近了,沈飞突然低低地说“熄火,慢慢地跟。” 这里是下坡,虽然坡度不大,但摩托车即便熄了火也能保持一定的速度继续前行。 骑摩托的吞了口唾沫,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道“你让我开上去我也不敢啊,你抓的那个人……应该是杀人犯吧?他手上是不是有枪?”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微发颤。 在黑暗静谧的环境中,人对于恐惧的想象力会被无限扩大。当他确定沈飞的确是国安部特工,并且看到他手上还拿着枪的时候,他那颗心脏就已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了。 现在接近前方那个看不太清晰的人影,他也更加害怕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当然不想因为卷进这种事之后,莫名其妙的死掉。 沈飞明白他的想法,低声道“放心,他身上没有武器,你只要跟着就是了。” 随着地势的逐渐平坦,摩托车的惯性耗尽,终于停了下来。 骑车的人伸出脚,支撑柱摩托“现在怎么办?” “接着跟,记住别被他发现。” 那人虽然照办,但心中却有些许不解“我说……他不是没有武器么,你手里有枪,直接在他腿上开一枪不就完了。” 沈飞半晌没有说话,这解释起来实在是有点麻烦。 其一是因为他枪法太差,距离稍远就基本打不中。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现在打算偷偷的跟过去。 那姓郝的在从车里爬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和马宝成联系过。如果他们两个有过联系,那自己就不能和姓郝的一同出现在马宝成的视野里。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姓郝的以为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从而带着他找到马宝成。 理由较为麻烦,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一个普通市民,但解释一下至少能够让他安心。想了想,沈飞诳他道“枪里没子弹了,放心,他不知道这件事。” 那人听完缩了缩脖子,能让国安特工这么追的,八成是个连环杀手吧。就算没有武器,也肯定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现在他得知沈飞那把枪里“没有子弹”,以至于心下有些发虚,追踪反倒更加安静了。 再往前是一个小山坡,越过之后便到了南头镇。 姓郝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漆黑,走进了一条亮着灯光的小路。 不多时,一辆摩托车也驶入了南通镇。 沈飞看着老郝的身影拐入一条小巷子,拍了拍前边那人的肩膀“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