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意抬眼,看着窗外两只扑棱着大翅膀的胖麻雀陷入新一轮沉思。 “想什么呢?”季然端着杯温牛奶,微微晃动。 典意偏了偏脑袋:“不开心。” “嗯?” 窗外忽然刮来一阵大风,树枝哗啦啦的响,两只胖麻雀上一秒还在嬉闹着,下一秒就被这声音惊到,扑腾着小肥翅膀飞走了。 典意敛眸,语气幽幽怨怨的,“成了破折号能开心吗?” 季然小口小口啜着牛奶,没看她:“不开心憋着。” 啧。 qiáng权主义。 典意看着蔚蓝色完全被绛黑覆盖后,拍拍膝盖站起,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铁灰色易拉罐出来,侧脑袋看某人:“喝过吗?” 季然微微眯眼:“你什么时候买的?” 写着X岛啤酒的易拉罐壁上渗着水雾,微微泛白的指尖抵着开环,典意舔了舔唇角,悠悠开口:“大扫dàng时呗,你忙着买买买,我买累了,看贩卖机有啤酒,顺手拿了几听。” “怕被您说,就没敢告诉您。” 季然脑海里浮现某人弓着身子抱着个塑料袋的样子,她还以为她是抱了什么宝贝,原来是啤酒。 季然默了默,“为什么要问我喝过没。” 典意横托着易拉罐,五指收拢,轻巧往上一抛:“就感觉吧,”铁罐凌空一圈后直直坠在掌心,一声闷响后,典意扣住开关环,轻巧道,“因为你比我更像啊。”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内在气韵,更像一个富家千金。 富家千金什么的……怎么看和啤酒都不搭嘛。 典意肩膀塌下,单手抵开啤酒环—— 白色液体直直冲了上来,溅了典意满脸。 典意:“咳咳。” 季然:“……傻子,谁晃了后去开环的。” 典意边擦着水故作淡定咳了声:“装bī的人。” 季然:“……” 没毛病。 - 几口酒下肚,典意觉得有些热了。 再看某人坐在沙发上淡淡定定敲着键盘的样子,典意抓了抓有些炸毛的头发:“季然啊。” 季然:“?” 典意双手捧脸,微凉的指尖让思绪收拢了些,嘴巴嘟着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你不问我吗?” 季然拧眉:“什么?” 典意随手抓过一本杂志,粗略翻了几页后啪叽盖住头,倒躺在沙发上,“就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呗,比如小秘密什么的。” 季然键盘声没停:“你有小秘密吗?” “有啊,多着呢,”典意下巴垫在杂志上,垂眼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有这个啊,这啊……好多好多的,你肯定是想知道的。” 典意最后一句说得很笃定。 “噢?”季然敲字的动作停下了。 “毕竟,我以前对你那么坏,你一开始对我的态度也挺恶劣的,突然间,”典意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锁住季然的,像是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你就对我好了,还收留我了。“ “所以?”季然沉眼,语气里噙着连她都没察觉出来的缓和。 “你一定知道我有秘密!”典意比了个嘘的手势,面上高深莫测。 “谁没点秘密呢。”季然应得淡然。 惹咦。 真是个四两拔千斤的答案。 典意皱起了眉,像是斟酌着季然话中的意思,半晌才问,“所以,你也有。” “是啊。” “那我想知道!”女人杏眸噌的一下亮了。 “不告诉你。” “互相了解了解啊。”典意抱着杂志慢吞吞的蹭过去,趁着季然不注意迅速抱走她的电脑,笑嘻嘻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顿了顿,典意补充道,”扑克也行,赢的人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 "不要,不玩,要工作。“ “玩嘛玩嘛。”典意死死抱着季然的电脑,颇有几分死皮赖脸的架势在那,”不玩的话,你的小笔就要嗯屁了。“ 季然眯起眼来:“威胁?” “是!”典意小jī啄米般点头,应得响亮。 不就是比谁更大声吗! 她可以的! 她揉了揉面颊,深呼吸,定定看着面前人。 “那来吧。”季然从茶几柜摸出一副扑克丢给某人,“玩什么?” “两个人还能玩什么,潜乌guī咯。” 季然颔首,“可以,发牌。” 所谓潜乌guī,是指留一只王,然后把牌分成几份,成对的可以拿走,谁拿到最后那个王就算输了,算是运气类游戏。 赢面应该是一半一半的。 开牌之后,典意手气挺好,第一盘就赢了。 念着刚开头不能问太刺激的问题,典意想了想,问,“我在你这儿蹭吃蹭喝,然然养得起吗?” 她突然想起季然未黑化前,也只是个纤弱的小女人罢了,瞅着典父和燕晓瑜对她的态度,甚至比对佣人还更恶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