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多挣点钱,”乔敏一边答,一边看向沈寻,“她是谁啊?女朋友?” “是啊,”没等程立开口,沈寻微笑着答,“我叫沈寻,幸会。” 她朝乔敏伸出手,乔敏敷衍地握了一下。 “你没提过你有女朋友了啊,”她语气有点别扭,“你之前还说过没打算谈恋爱呢。” “我们认识没多久,”沈寻又接话,“我是记者,正好要到这儿做个报道。” “你从哪里来啊?”乔敏问她。 “北京。” “哦,跟你一样,”她看向程立,“都是大城市来的。” “你也可以去啊,”沈寻答,“挺多年轻人在北京闯dàng的,只要有一技之长,到哪里都不怕。” 程立听到这里,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 “是吗?”乔敏似乎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 “嗯,”沈寻朝她一笑,转头看向程立,“你先送她回家吧,我去对面那家小茶馆等你。” 程立点点头。 等他送完乔敏回来,已是半小时后。 小茶馆前面没有空位,他仍在对面停了车,等着过马路的时候,他看到沈寻坐在窗前,似乎低头写着什么。 旁边的小花瓶插着一朵粉色的花,却衬得人比花娇。街上人来人往,而她是一幅安静的美人图。阳光洒在她肩头,光影摇曳,微微一仰头,眉目间就落下一片璀璨。 然后,她看见了他。 一霎间,世界仿佛静止。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隔着一条街凝固的喧哗。他突然有些犹豫,要不要迈步。如果他不往前走,如果她还不曾看到他,如果她从来没有来过景清,如果的如果,太多猜不到也不能去想的可能。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他拿起的同时,她也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程队,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她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像夏夜的风,清慡怡人。 他沉默了下,回答:“我只能停在这里。” 多情是他,无情也是他,所以一语双关。 “好,我刚才问茶馆借了纸笔写点memo,还需要五分钟,你介不介意等我?”她问。 “可以。”他答,看到她挂掉电话。 结果程立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若不是他看到她一直在写写画画,他几乎怀疑她是故意在让他等。 抽掉第二根烟,她从对面走来,脚步轻快,目光都在他身上,所以没看到冲过来的电瓶车。 程立上前一步,迅速把她拉了过来,她撞入他怀里,也碰到了他上臂的伤口,骤然炸开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 “对不起,”沈寻缓过神也察觉到他的异状,连忙察看他的伤处,“要不要紧?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程立利落回绝。 “你都出冷汗了,”沈寻抬起手,按住他额头,“很烫,真的在发烧。你要是不去医院,我就打电话给刘局。” 她知道他最怕刘征明数落。果然,他一拧眉头:“行,我去。” “你别开了,我们打车去吧。”沈寻指指路过的出租车。 程立瞥了她一眼,径自骑上摩托车,下颚微动:“走不走?” 头盔下是一张坚毅面孔,望着她的眼神却透着一丝无奈。那一霎间,沈寻感觉自己的心被他这样的表情击中,酸酸的,满满的。她低下头,忍不住笑了,上了车,这一回搂住他的腰,动作一气呵成,格外娴熟。 门诊室里,灰发医生瞅了一眼程立,轻哼了一声:“年轻人,以为自己特坚qiáng是吧,想在女朋友面前充好汉?伤口都已经有感染症状了,体温39.6℃,你给我乖乖留下挂水吧。” 他见程立不说话,继续摇头:“从前我有个男病人,也是发烧不注意,后来……唉。” “后来怎么了?”沈寻问。 “他老婆就成寡妇了,30岁都不到呢,”他叹气,看向沈寻,“你几岁了?” 沈寻一怔:“26岁。” “还这么年轻,”医生抬头看向程立,“你不疼自己,也得疼她不是?” 程立沉着脸拿单子:“谢谢您。” 言毕,他拉着沈寻就出门。 坐在输液室里,沈寻瞅着对面的男人,想起刚才那个医生的话,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 “沈老师,我看你比我还像病人。”程立看着她,声音低沉。 沈寻无语。这人,烧成这样了嘴巴还这么损。 “你要不要喝水?”她问。 程立点点头,撑到现在,他确实觉得不大舒服。伤口一抽一抽地疼,身上的热度也不好受。 过了七八分钟,沈寻回来了,一手拿着个纸杯,一手拎着几袋牛奶。 “喝吧,”她把水杯递给他,又将牛奶袋敷在他额头上,“没有冰袋,我在超市买的冷藏牛奶。这样是不是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