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回去吧。” 连续被打断了两次,灵雨也无心再继续推衍缚天阵了,连日推衍阵法神魂消耗不少,且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赶路。 灵雨凤目微垂,金瞳微暗,缚天阵十方护法,没有生门可出,只有这种逆天大阵才敢有违天和不留生门,所以,开阵者必死无疑,且是魂飞魄散。 灵雨心想,是否可以改阵呢? 若能结合其他大阵,留一生门,至少有一线生机。 他平时虽修阵法,但平生并未追求在这方面有所造诣,这种大阵他可以开,但是要改,他却做不到。 灵雨沉下心思把缚天阵先放到一边,初月去临渊国,难道是准备开阵了吗?这个傻丫头知道这是死阵无解吗? 不知崩毁前的天道怎么忽悠初月的,灵雨不管他天道为何,是否有生死轮回,整个两仪界也抵不过初月在他心中的分量。 灵雨打定主意,没有万全之策前一定要阻止初月开阵,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机会带走冰魂。 ………………………………………… 灵明递上灵月国的官碟便被直接引到内庭外。 “玥儿,若临渊国主不肯我们便直接回去吧。”前世的灵玥并没到过临渊国,所以不必说,定是和夜雨来的,想到这里灵明心里甚不舒服。 初月倒是气定神闲,卜卦是假,求助才是真,既然临渊国主是天语族后裔,想必对缚天阵也十分了解,也许能有转机。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一个粉衣男子从内庭走出,满面春风的向初月走去,“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初月明眸一笑,“太子怎么亲自出来了?” 毕谦假装生气道,“呵,大祭司的架子就是大,难道要我父王出来迎接你?” 初月拍拍毕谦的肩,“我是觉得太子相迎,我承受不起。” “别在这里说话了,我们先进去吧,我父王正等着你呢,这位是?”说了半天话毕谦才注意到初月身旁的男子。 “这是我的兄长,灵月国长老,灵明。” 毕谦有些意外,灵月国大祭司和长老亲至,必是重大的事,赶紧向灵明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灵明长老。” 灵明双手作了一揖,“不敢当,见过太子殿下。” 毕谦插科打浑的本性忍不住又暴露出来,“你既然是初月的哥哥我们就不要说这些虚礼了,来,请吧。” 进了内庭,临渊国主并未端坐在正座,而是侧身仰首站在庭中央,英武挺拔的身姿透着王者风范。 听到脚步声临渊国主转过身,看初月的眼神意味不明。 “国主。”初月、灵明施了一礼,冷风因为婴孩的外表再次被忽略不计。 临渊国主俊俏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气度雍容,“大祭司别来无恙?” 初月话中有话,“我有恙无恙国主卜上一卦不就知道了吗?” 眼见两人似乎十分熟悉,灵明心中有些不解,一面之缘相处起来便能如此随意吗?关于临渊国主,初月是不是瞒了他什么事。 临渊国主嘴角微扬,从容地说道,“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晚宴上再说吧。” “多谢国主。” 初月进了房间想先歇息一下再准备沐浴更衣,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扣门。 “大祭司,王上想请您前去叙话。”一个宫婢低眉站在门口。 “你引我去吧。” 穿过数段门廊,初月被引到了内室,里面只有临渊国主。 “王上。”初月施了一礼。 “坐吧。”临渊国主示意宫婢退下。 初月拂了下裙摆坐好,“王上不是说晚宴见吗?” 临渊国主一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初月,“我是在想,万一大祭司有事需要单独和我谈,此时叫你前来,最能避人耳目。” 初月嘴角微弯,明眸低转,“王上果然神机妙算,我这次来是为了缚天阵。” 临渊国主定定的盯着眼前这个丫头,“大祭司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必担心,我已布下了隔音阵,做了点小手脚以避天道,王上,我们还是开诚布公给彼此省点力气。”初月站起身在内室里踱步。 “你怎知此事要来找我?”临渊国主双眸微眯。 初月看了临渊国主一眼,“万年前的天道告诉我你是天语族后裔,若我需要帮忙可来寻你。” “万年前的天道果真还存在?”临渊国主既惊又疑。 “是的,他被困在无相山,需要开启缚天阵才可力压现在的天道。”初月停下脚步,目色深沉的看着临渊国主。 临渊国主双手抱臂,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初月一双大眼睛坚定的看着临渊国主,“缚天阵真的是个死阵吗,有没有办法开个生门?” 临渊国主摇摇头,“不可能,缚天阵之所以结成死阵就是为了避免阵中人分心以致前功尽弃。” 初月低下眼眸神色黯然,缓缓地坐下,“既然没有生路,护阵的十人便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此事又极隐秘,即使我肯开阵,也不是立时就能行事的。” 临渊国主手掌握了下扶手,叹了口气,“护阵的十人倒是有。” 初月闻言猛地抬起眼眸,“什么意思。” “临渊国立国以来便世代有一支十人隐卫,其实就是缚天阵的十个护法。” 初月微微皱眉,“那你们是怎么避过天道的,总不可能临渊岛也和无相山一样,天道无法探查吧?” 临渊果主摇摇头,“临渊岛不至于,但我卜卦的密室可以。” 初月转了转眼眸,“密室?是因为那块玄冥龟甲?” “是的,那片龟片尚有些许灵力,所以密室之内可避如今的天道。”临渊国主答道。 初月咬了一下的唇,看来真是躲不过,她怕死,可她更怕哥哥死,还有那个人,明明该杀了他,心里却希望他活着。 “这十人隐卫可靠吗?” 临渊国主微微颔首,“天语族世代的使命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好,我还有些事要了结,开阵地点我会传信给你,我有一个请求,这段时间让我哥哥留在临渊国,希望你能护他周全。” “可以,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其实也不必急于一时。”临渊国主担心的是初月心志不定,到时功亏一篑,临渊国便是灭顶之灭。 初月淡然道,“活了这许多年,经历两世,不亏,天道若得归位,生死轮回,修魂者亦可重归修仙大道。” “好,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初月摇摇头,“照顾我兄长,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这个你放心,不过他若察觉有异,恐怕我也拦不住,总不能关着他吧。” 初月叹了口气,“我会用魂锁锁住他的魂力,随我来的冷风也会一同留下。” 临渊国主有些意外,“那个孩子?” 初月苦笑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以后你就知道了。今天晚宴之后能安排我和隐卫见个面吗?” “可以。” “好,我回去沐浴更衣了,晚宴见,王上。”初月打趣道,边起身离了内室。 ………………………………………… 内庭中灯火通明,仙乐飘飘,置于这样的一派祥和景相里,初月的内心笼罩在愁云之下,看着灵明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初月顿感心头一软。 回想无相山见到万年前天道的那一日,原来她的结局早已注定,自己终究算不过天。 “玥儿?” 初月回过神,“怎么了?” “毕谦太子同你说话呢。”灵明感觉初月似乎心神不定。 初月看向毕谦,毕谦笑着说,“当日父王给你卜卦时便说你命格贵重,是天命之相,之前你和灵雨兄假扮主仆,想不到你竟是灵月国的大祭司,骗得我好苦。” 灵明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临渊国主咳了一声,“谦儿,不要胡言乱语。” 毕谦愣了一下,他以为已经应卦了说说也无妨,看临渊国主的脸色不好看毕谦才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初月,那枚蛋你记得吗,灵雨给我的那颗,孵出了一只小精怪,有了它总是我的天马不算白给了你。” 初月故作轻松道,“你可真会算。” 毕谦依然很兴奋,没察觉到灵明的脸色已是极难看,“等下我带你去看看。” “不了,我今天累了,改日吧。”初月执起酒盏浅尝了一口。 初月的反应让毕谦有些扫兴,只能悻悻道,“那改日再说。” 宴毕初月轻声对灵明说道,“哥哥,我去向临渊国主问卦,你先回去休息吧。” 灵明皱起长眉,“我不能去吗?” “临渊国主卜卦只与问卦人独处,放心,没事的。”初月解释道。 初月随临渊国主进入密室的通道,转的初月东南西北都彻底分不清了才到达密室。 里面已经等候着十个身着黑衣面俱的人,看身量都是男子。 临渊国主介绍道,“这十个隐卫便是你开缚天阵后的十个护法,他们对各自在阵中的走位可以说闭着眼都不会走错,步法配合默契,宛如一人。” 初月一眼扫过这十人,“缚天阵有进无出,魂飞魄散,你们都清楚吗?” “清楚。”十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初月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若有未了的心愿就尽量去做的吧,有舍不下的人就多相处一段时日,缚天阵将开时国主自会通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