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救我呜呜!” 孙柱不顾手上的疼,扭头招呼身后伙伴上来。 大家都是打群架惯了的,一瞬间便将庄妍音与徐沛申围攻住。 徐沛申扬声喊“夫子”,宽袖护住庄妍音。 庄妍音只听到一声闷哼,瞧见孙柱竟倒在了地上,而他身前高大的玄衣男子正用长剑抵在他脖子上。 周围人群都被这真刀实剑吓得抽气。 庄妍音也被吓得忘了动弹,望着这玄衫衣袂飘卷,大脑短暂性失忆,才想起来卫封爱穿的玄衫。 她她她真的引出大佬来了? “住手。”楚夫子负手行上前。 玄衫男子后退一步,将剑收进了剑鞘中,转过头来。 平实英气的五官,眉目粗粝,视线掠过徐沛申与庄妍音,见两人都没受伤才退到楚夫子身后。 庄妍音发着呆,这不是卫封。 书里的卫封有着巅峰的颜值,这人瞧着还比卫封大几岁。 她忽然想起来了,卫封给楚夫子配了一个侍卫! 她真的快要接触到大佬了啊! “救救我。”眼泪被她卖惨挤出了眼眶,她小鹿眼通红,紧紧抓着徐沛申的袖摆,“小哥儿,我真的不是他媳妇,他是村长的儿子。你说过要我去找村长的,我就带着租赁的契书去找了,但是村长大人他不帮我,租给我屋子的刘大伯也欺负我,昨日我在这里等你的,你没有来……” 她本身年纪便小,白皙双颊与眼眶都是通红的,流起眼泪来有十二分惨。 徐沛申听她说完,心中自责不已,他与众弟子昨日跟夫子去了外地,今日才回来,若非是夫子想来现场吃热腾腾的炸jī,他们也不可能撞上这一幕。 他宽袖罩住她小小身子:“我们可以告官。” 孙柱听他要告官,爬起来便跑了。 侍卫想追,被楚夫子出言截下:“不必再追,闹大了对这孩儿没有好处。” 庄妍音瑟缩在徐沛申身边,感激地瞧着楚夫子。 徐沛申道:“这是我家先生。” 她渐渐松开紧捏着衣摆的小手,朝楚夫子乖巧一鞠躬:“多谢爷爷救我。” 楚夫子眉目和蔼:“申儿所言的荷叶奉还银元宝,便是你这个小丫头了?” 她微愣,乖巧地点了点头,嗓音仍是哽咽:“非我之物,不能轻易拿,非我之功,也不可占便宜。” “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徐沛申望着楚夫子:“夫子,我们怎么办?这丫头本身就没有家,现在看来更是回不去了。” 楚夫子沉默了片刻,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在等他开口,他温厚目光落在那炉子与锅架之间:“老夫是来吃炸jī的。给这丫头些银两,让她自去安顿吧。” 庄妍音失望极了,但还不能表现出来,果然,想要接近卫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沛申也颇感失望,但不能违背师命,低头望着庄妍音:“铃铛,还能去做炸jī吗?” “嗯,我没事的,我手不疼。”她说完还疼得瘪了瘪嘴。 围观的村民见连这群文化人都管不了她,她又是个外乡人,为她得罪村长没有好处,便也纷纷作罢,各自散去。 庄妍音搬来一张长板凳:“老爷爷,您坐。”转身去添柴炸jī。 将炸jī包好时,徐沛申又给了她四锭银元宝:“我们身上只有这些钱,若你不够……” “我不要钱的,我可以自己劳动赚钱,小哥儿能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挤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庄妍音默默弯腰去捡方才被孙柱打翻在地上的jī米花。 楚夫子立在不远处,侍卫正候在他身后,都在等徐沛申。老人瞧着那可爱的小女童蹲在地上捡那些食物,小小年纪还懂得不应làng费,嘟着嘴chuī掉灰尘,都自己吃下了。 只是她边吃边掉眼泪,却qiáng忍着不想让人瞧见她的困境,微微偏过头,只留给他们一个哭得颤抖的单薄背影。 徐沛申提着荷叶包好的炸jī上前:“夫子……” 上回大家就荷叶奉还银元宝之事讨论入册,写下了这贫穷女童难能可贵的品质。楚夫子目露不忍,这么好的一个女童都已被他记在了自己书中,难道也不救吗?徐沛申是说过她身世可怜的。 他在申国被皇帝囚禁了十多年,一生最宝贵的岁月都在囚笼之中度过,明明才五十岁,却已如六十多岁苍老,而那些被囚禁的岁月让他见识了人性罪恶。没有人愿意救他,哪怕那些人曾受他搭救。 所以他不愿沾惹是非,弟子们知道,也从来不会让他碰上这样的事,但今日却因为自己想拐道来吃鲜炸的炸jī而碰上了。 女童背着他们,抽泣声断断续续,手里似乎用力攥着一个铃铛,清脆悦耳声就在耳边。徐沛申说过,那铃铛是她与亲人唯一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