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 这一年过得忙忙碌碌过得飞快, 眨眼又是一个新学期,许茶茶大三了。 暑假她又跟着温沐白去了一趟c镇。 老爷子年岁渐大,又整天闷在屋子和花田里不与人交流, 前些年逐渐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现在还能记些事情,但经常发呆, 发着发着,就不识人了。 家里人想把他接去一块住,他很抗拒,说什么,死也要是在这个老房子里。 拗不过他的倔脾气,只能多派了些照顾的人手过去,但那穷乡僻壤的地方, 家里亲戚都不愿意常去。 两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了时间, 想着既然要去看,不如就住得久一些, 多陪陪老人家, 许茶茶直接空了半个月出来, 温沐白那边则是由蒋潘潘代办,有必须她本人处理的活, 就尽量线上处理。 老爷子提前接到过温沐白的电话,知道她要来,但临近的时候又忘了,许茶茶探着脑袋进屋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 “这是哪来的女娃娃,往别人屋里钻。” 许茶茶知道他的病,并不在意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笑嘻嘻地提着他爱吃的那家桂花糕,“爷爷,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啦!” 别的不记得,但这桂花糕的味道老爷子不会忘。 沏好一壶热茶,再含一口软糯的软糕,他笑得像个孩童那般开心。 “好吃,这糕好吃,女娃娃你可真有眼光。” 许茶茶坐在边上,看他一口一口的吃,“慢慢吃爷爷,我买了很多,都是给你一个人的。” “嗯嗯,那太好了。”老爷子拿起一块递给温沐白,“小白也吃。” “谢谢爷爷。”温沐白接过来。 “女娃娃,你也吃,别光看着啊。” “我叫许茶茶,爷爷你叫我茶茶就好。”许茶茶也塞了一口。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味道,突然有些怀念。 她在这老旧的小楼里张望,墙壁横梁甚至身下坐的木椅都遍是岁月的痕迹,同老爷子脸上的皱纹一块散发这一种老旧古朴的陈年气味。 “茶茶……茶茶。”老爷子呢喃着,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挺好的名字,好记。” 许茶茶又是一笑,指指阳台上的花盆,“爷爷又种了新花?” 老爷子跟着她的手指往外看。 他原本是只种栀子,可是他寂寞啊,花有花期,可他一年四季都想有人陪,于是学着种起了别的花样。 这盆里是葵花,十分好养活的一种花,橙黄的一朵一朵,面向着屋外的太阳,看着十分有精神。 “这花好养,但要是想四季都开可要些法子。”老爷子脸上挂着笑,和许茶茶炫耀一般的语气,“小娃娃,你不懂了吧。” 许茶茶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靠过去,“那爷爷和我说说,说说我没准就懂了。” 在自己喜爱擅长的事上,老爷子话可不少,许茶茶又听得极其认真,时不时给些小反应,他越说越开心,后来吃饭的时候都扯着她的手想继续念。 温沐白把筷子递到他手里,“先吃饭,你不饿,人家还得吃呢。” “哦哦哦,是的。”老爷子摸摸许茶茶的脑袋,“娃娃要多吃些,长得胖嘟嘟才好看呀。” 温沐白竟然点头附和,“您说的对,她就是不爱吃饭,多督促督促。” “这可不行。”老爷子筷子动着,很快往许茶茶盘子里夹了小山高的食物,“多吃些,多长肉。” 许茶茶瞪了温沐白一眼,但不好意思拒绝老爷子的投喂,只能鼓着肚皮把那些东西撑下去。 吃过晚饭没多久老爷子就去睡了,睡前还预约了第二天继续和许茶茶说种花的事。 许茶茶答应了,然后摸着肚子上楼,躺在摇椅上消食。 太久没吃这么多了,她得缓缓。 “撑?” 许茶茶像只仰躺着晒月亮的乌龟,懒懒看她一眼,“我要是撑死了,你也得负责。” “后面我也拦着你了。”谁知道许茶茶一吃起来根本拦不住,“健胃消食片,给。” 许茶茶接过来,含了一颗,酸酸甜甜的,但她没耐心,忍不住用牙咬碎了吞下去。 “还要。” “当糖吃呢。”温沐白没给。 许茶茶拉长脸,“还撑呢,你摸摸我肚子。” 温沐白蹲在她边上,手放在她柔软腹部,“确实。” “那再给我一颗。” “吃多了不好。”温沐白手往上挪了两寸,“揉揉吧。” 她力道很轻,没有很重的压迫感,一下一下往下抚着,好像那手掌上真的有同健胃消食片一样的魔力,慢慢的许茶茶就不难受了,嘴巴一张,轻轻打了个饱嗝。 “这次来的正是时候。” 许茶茶跟着温沐白的视线往窗外眺望,花田里一片栀子开得正好。 上次来的时候,错过的栀子的花期,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枝叶,这次正好赶上尾巴。 许茶茶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片的栀子花,老远就能闻见,风送过来的淡淡香气,比她做的那香水味道要纯粹自然。 她千方百计想留住的味道,到底还是比不过这限定的花期。 许茶茶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下,摇椅晃动起来,温沐白则走到窗边,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一些,身子一斜姿势慵懒地靠上去。 两人都没说话,耳边只有夏夜的蝉鸣和风铃的叮当。 过久了城市里三点一线的匆匆与忙碌,这样难得的宁静悠闲显得尤其弥足珍贵。 温沐白最先打破这份安静,嗓音柔和地和她说起以前的事。 说她光着脚和外婆在花田里,捡掉落在地里的花和叶子,然后带回家,老爷子负责把它们做成漂亮的书签。 因为贪心,做了太多,她塞了所有的课本都不够放的。 许茶茶盯着她在月光下仿佛发着光的侧脸,突然变得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地方。 这片温沐白生长的土地。 ——她也好喜欢、好喜欢她。 “以后我们每年暑假都来好不好。” 温沐白回过头,脸上是淡淡的笑,“好。” …… 第二天一早许茶茶就被老爷子拽起来,听他的种花心得,不过温沐白好像是有事要忙,吃了午饭就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去了。 许茶茶哄着老爷子午睡,然后去厨房切了半个西瓜端到房间。 温沐白带着银边眼镜,身上还穿着被拿来当睡衣的白色背心,头发随便用鲨鱼夹扣在脑后,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之前有个相识导演找她写剧本,她用工作太忙的理由推辞了,但没多几个月,导演自己写了一个本子给她,让她帮忙看看给点建议,碍于人情,温沐白没再拒绝。 前面她花半个小时看了遍大概剧情,现在正在着手改。 许茶茶凑过去给她递了块西瓜,温沐白摇摇头,“不吃,你也少吃点,西瓜性凉。” “奥。”许茶茶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自己低头咬了一大块,用嘴含着凑到她耳边,咬开咀嚼。 这个季节的西瓜汁水丰富,甜度爆表,她每一口都咬得“沙沙沙”地响,不用亲自品尝,也能想象得到那西瓜的口感有多好。 偏偏许茶茶还贴着她耳朵开口诱惑,“可甜了,真的不吃吗?” 温沐白扫偏头过来张开嘴。 许茶茶笑着把自己吃了一口的瓜递过去,但在温沐白低头要吃上的时候又快速拿开。 温沐白咬了个空,轻轻扫了她一眼,没怎么在意地转回去继续敲字。 习惯了,她偶尔的调皮。 “吃吧吃吧。”许茶茶这次把瓜主动递到她嘴边。 温沐白垂眼,伸着下巴去碰,又空了。 转头,许茶茶已经把恶作剧得逞的笑明晃晃挂在脸上了。 温沐白捏捏她的脸颊,“别闹,马上好了。” 但没几秒那被当做诱饵的西瓜又被递了过来,温沐白这次直接抓住了许茶茶的手腕,但嘴去寻的却不是西瓜而是她的唇。 一套几乎探入喉舌的深吻让捣蛋的小鬼没了反抗的力气,温沐白在她下唇上轻咬作为惩罚,许茶茶却弯着眼睛笑起来,偏过头,一串吻顺着下巴到锁骨,然后用她亲身教导的技巧在上面留了个玫红的印记。 她蔓着水汽的眼里写满了暗示,温沐白怎能不懂。 “收尾了只有几个字。” 许茶茶眼睛眨了两下,以为她要扫兴,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抱起来,翻了个身子面向笔记本。 温沐白站在她身后,抬手摘掉了戒指,“我念,你写。” 许茶茶浑身都软了,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漂亮的杏眼眯起来湿漉漉的雾气马上就能溢成泪落下,可耳边却听见了这么一句。 她往后看,温沐白衣衫整齐,头发都没散乱半分,带着眼镜的脸显得格外严肃正经。 她不是在开玩笑。 “太过分了……” 骂是骂了,但最后她还是用哆哆嗦嗦的手指写完了剩下的部分。 好在温沐白没有苛刻到要她改正每一个失控的错别字,不然许茶茶真的要哭出来了。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