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声开始变小,渐渐低,慢慢由小到无。 没时间了,就它。 赶紧换上,又弄了弄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总觉得还差点,本想照照背后,就听见。 浴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她连忙快步走回卧室,拖鞋一脱,缩上chuáng,有心摆个造型,可好像怎么摆都觉得别扭。 长腿伸直,有点怪,腰歪一歪,不太好,哎! 太刻意了吧!不好,不好,再换一个。 容卿正在chuáng上扭来扭去的时候。 ——哐当,门开了。 她背不敢动了,对着浴室,感受到一道目光正在看自己,刹那间心跳好快,一动不敢动,呼吸急促。 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跑到了外太空,等回过神就听见自己点头说:“好。” 好什么?不知道。 … 浴室雾气浓,萧然一手系上睡袍,一手抽了条浴巾,揉了揉脑袋溅到的水珠,看着酒店一样的镜子,心里莫名有些乱。 早知道喝点酒了。 萧然打死不认自己怂,就是,就是有点慌。 也不是没有过,就是莫名有点慌,上次是喝醉了,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醒来就是第二天。 不觉得有什么。 怎么说呢,就是很突然。 萧然上辈子尊她,敬她,畏她,甚至恨过她。 至于爱,萧然不知道有没有过,或许有过,十年啊,那么久的时间里,她也曾牵过她的手握着,教她,空dàng的舞室,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可她也听过。 不过是逗趣的。 我只是逗逗,你们何必当真。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或迟或早,等等看呗,对,还没呢。 萧然咖啡色的眼眸暗了暗,将浴巾扔进木藤编的脏衣篓里,脏衣篓子原地晃了晃,长腿迈向大门,门把一扭,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顿了顿。 好歹敬业点,想那么多gān嘛。 门打开,萧然一抬头就看见2米宽的大chuáng上,容卿穿着猩红金边玫黑长裙,露出大半雪莹莹的背部。 卧室只开着一盏灯,昏huáng的光,顺着白洁的背部线条一路往下开到脊骨美人线的位置。 两个对称的腰窝若隐若现,光线追着腰窝浮动,yīn影深处像是幽静含着的清泉,让人想要亲一亲。 她有些僵硬,缩成一团,像个圆子,脚边就是雪绸缎被单,一手勾住似乎企图把自己藏起来,却又不敢动。 萧然问:“看电影吗?” 没有回答。 萧然挑眉:“看吗?” 她靠近她,估计大了点声音,容卿呆呆的回:“好。” 那就是看。 遥控器放在chuáng头柜上,萧然伸手跨过去指尖勾住挪到手里,顺手把唯一盏灯关了。 卧室黑暗一片,身子底下发出一声惊呼。 软团子缩成球,小声抽气,发出克制却发颤的声音,显示是害怕。 立马就把电视打开,灯打开,卧室亮堂一片。 容卿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惊魂未定,她脸憋通红,闷得,眼角有红晕,像是要哭不哭的样子。 萧然一脸诧异,“你怕黑?” 团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估计是还没有回过神,别人一招呼她,她就委屈将嘴巴瘪得能挂油壶,跟个孩子似看着萧然,点了点头。 萧然把声音放轻了点,双膝挪到她面前,小心抱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手小心拍她的手。 她往自己怀里挤了挤,自己一哄,她就呜一声,跟喝了假酒一样,很乖。 团子一点也不像容卿,容卿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如此软弱的一面,自己也不知道她居然怕黑。 不过最迟在一起的时候,容卿总会要留一盏灯,什么时候不留的,没印象了。 她脑里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一手轻轻拍着容卿的背,一手抱着她,嘴里小小声哄着,怀里的白面小团子呼吸渐平稳下来,过了会。 人睡着了,小脸缩在自己肚子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投she到眼下,浓密黝黑,睡得很安稳。 萧然没睡,她靠着chuáng头枕,望着窗外的月牙儿发呆,那月牙呀,弯弯的挂在天上,白灿灿的,亮亮的遭人喜欢,高高的,摸不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容卿已经不在了,听保姆说很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早餐也没吃,一直碎碎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萧然边听林姐说着,边勺了口燕麦粥,里面加了些坚果,没加蜂蜜,刨了些青苹果和香蕉的丝,有点酸可能是酸奶放多了,但味道还不错,吃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揉成小团扔进垃圾袋子。 “好吃。” 林姐一听眼睛亮了亮,将她的书包递给她,很谦虚的说:“家常手艺,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