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今后,这些小家伙就是我的底线,你若再越界……”她将蚀骨钉猛地打入心脏,血刹那从口中溢出,“我必要你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住手!”裴姣并不想和她说话,但此时也不得不出言阻止。她只能在林朝颜意志薄弱的时候qiáng行控制,可是三年下来,林朝颜已经变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被她三言两语说动摇的人了。 “你……你不属于这里!” “说的没错,我是不属于这里。”林朝颜拿起第二根,“但如今我也走不了了啊。” “住手!快住手!我有办法让你离开!” 一旦第三根蚀骨钉打入体就意味着她的行动会受限制,她会陷入沉睡,除非受到外界的刺激否则无法醒来。 “是嘛。”林朝颜已经站立不稳,一手撑着桌面,一手不为所动地伸向最后一根。 裴姣知道自己再不说出点什么,就真的没机会了。 “魔神!你身边的那道虚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只要她愿意,就能送你回到原来的世界!” 林朝颜手指微顿,玫玫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她不禁想起了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那时还没去妖域,崽为了救她遍体鳞伤,她心中有愧,几乎不用裴姣说什么,就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 直到温如玫将她揪出来,给她讲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她说她曾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长辈,放血剜肉为他延续性命,却不想他才是那罪魁祸首。 她说她那或许算不上重生,严谨点可以说是她在月圆之夜看到了未来。 她说她不想重蹈覆辙,本想慢慢来,却不想冒出了个你。 她藏在烛火照不到的yīn影之下,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林朝颜,我是九州的劫难,你却是我的变数。” 林朝颜垂眸一笑。 窗外落叶纷纷扬扬,卷落到她脚边。 三年能发生的事太多了,何况千年。 “可我不想走了。”第三道蚀骨钉打入,林朝颜眼前黑了一下。 “你这个……疯子。” 咽下口中的腥甜,林朝颜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站起来。蚀骨钉钉入脏魄,融于骨血,要bī出来没那么容易。之后至少一两个月无法动用灵力,若是想活,便只能躲起来避开追杀。 她吸着气换了身gān净的衣裳,才出门就被一支飞箭断了两根头发。 居然还有埋伏?林朝颜面色微变,咬着牙不然自己看起来太过虚弱。那人戴着面具不发一言拔剑朝她袭来,林朝颜经历了太多突袭,应对都成了求生本能,又避过一招后反手一劈,那人一个后仰风刃只断开了他的面具。 “是你?!”他还活着! 林朝颜在这三年里基本听不到南原宗师兄师姐的消息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刑遂。这些年的磨砺让他成熟了许多,越来越像千年后那冰冰冷冷的样子。 刑遂拿剑指着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朝颜动了动唇,忽然想到裴姣连几个孩子都不肯放过,不能再牵连他了,于是狠下心来。 “我是北域魔主,做出这些很奇怪吗?” “南原有哪点对不起你!”刑遂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林朝颜手指收紧,迎着剑尖一步步上前:“这话应该反过来去问问你的好师尊。” “因为一则卦象,就对我族赶尽杀绝,这个仇我不该报么!” 玫红色的血在衣襟上晕染开来,刑遂收了剑退后。 “不杀我?”林朝颜垂下眼,轻笑转身离去,“既不杀我,往后也别再来找我。” 刑遂盯着路边随便一只蚂蚁,等她走远了才一剑砍在石头上。 他很想说,他不是来杀她的,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 “出来吧。”林朝颜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对跟了一路的小家伙道。 浅草微微晃动,不一会儿一只圆滚滚毛球滚了出来,到了林朝颜身边化成了人形。那就是个缩小版的温如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喜欢把自己打扮的五颜六色。 五颜六色的温如玫问:“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林朝颜揉揉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往回家的路走:“离我远些更安全。” 温如玫仰头望着她苍白的脸:“你不难过吗?” “……”林朝颜望着天边红霞,缓缓道,“不过是再演一回戏。” 院落里空dàngdàng的,往日她来时,花荔总会扑上来抱她腿,松月一脸的纠结,乌白则对她横眉冷对。 什么都没带时,她就笑说:“今天没带什么好玩的,不如就让我带你们陶冶情操吧。” 几个孩子闻言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一个个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