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妮听了陈氏的话，顿时觉得像是有一盆凉水泼到了她的头上。 “你也真是太不像话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如果被你爹知道，你给大伯娘没脸，他一定会生气的。” “娘没能给你爹生个儿子，已经觉得很对不住他了，你就省点心，别让娘难做了。” 爹！爹！爹！ 儿子！儿子！ 姜大妮只觉得浑身发凉，娘的心里不是爹，就是儿子，她们几个女儿在娘的心里算什么？ 姜大妮的心里有些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睛一直酸到了心里。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 她想跟娘说分家，会带她过好日子。 可是，心里只有爹的娘会同意吗？ 姜大妮迷茫了，直到陈氏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大妮，愣着做什么，快点把这些东西端到正屋里去，别让你奶奶她们等急了。” “哦。” 姜大妮机械地接过陈氏递给她的东西。 是一碗鸡蛋羹。 家里的几只老母鸡每天都会下一个蛋，可这些蛋都没有三房的份，这碗鸡蛋羹可是李氏特意交代，要给姜天顺和姜天意两兄弟补身体的。 姜大妮看着姜天顺的肥胖的体型，再想想小妹瘦弱的身体，心里涌现出了一股愤恨！ 她不想让妹妹们再过这种生活！ 这种吃不饱穿不断，每天睁开眼睛都要干活，还要受人打骂，当牛做马，等以后还会为了钱，将她们卖出去换一大笔彩礼！ 然后就会跟村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在家当牛做马，还要努力生儿子，生不出儿子就是罪过！ 姜大妮一想到这种结果就浑身发冷，连牙齿都控制不住的咯咯作响。 不！她不想过这种日子！ “大妮！你这个死丫头在做什么！快点把鸡蛋羹给我！” 李氏的一声呵斥，让姜大妮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起来。 “来了，奶！” 她大声应了，快步走到正屋，把碗递给了李氏。 “就知道偷懒耍滑的赔钱货！光吃饭不干活的东西！” 被李氏阴厉的目光一扫，姜大妮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还不快滚去吃饭！一会不要干活吗！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 姜大妮慌忙进了正屋，等着李氏给她们分饭，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来，奶奶的乖孙，鸡蛋羹给你们做好了，快吃！” 转过身，对着姜天顺和姜天意两个男孩，李氏刻薄的嘴脸立刻就换了，笑得像朵灿烂的菊花，她讨好的把一碗鸡蛋羹放到兄弟两个面前，姜天顺就立刻翻了一个白眼。 “奶，怎么又是鸡蛋羹！天天都吃这个，都要吃吐了！我不吃这个！我要吃肉！” 说完，把碗一推，里面蒸得嫩嫩的鸡蛋就全撒了出来。 空气中立刻飘出了一股鸡蛋味，最小的姜四妮闻了闻，想起之前吃过的鸟蛋，觉得还是鸟蛋比较好吃。 “哎呀奶奶的乖孙，不吃就不吃，可别糟蹋东西，你想吃肉啊，那奶奶中午就给你做！” 李氏看着那碗撒了的鸡蛋羹，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家里的鸡每天下几个蛋都是有数的，除了每天给大房的孩子吃一个，剩下的她都攒了起来去集上换了钱，给小儿子攒着，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羹，却被姜天顺给打翻了。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吃肉！娘！我不要吃这个，我想吃肉！” 姜天顺闹着无论如何都要吃肉，最后还是姜家的老爷子姜多福敲了敲烟杆。 “孩子要吃肉就去做，没肉就去买，可别饿着我的宝贝孙子！” 姜天顺大闹一场终于如愿以偿。 最近狗蛋的爹在外面赚了大钱，总是向自己炫耀吃了什么好东西，哼！他今天也要吃肉！ 饭桌上闹了一阵，又恢复了平静。 姜永财从李氏手里拿了钱，去村里的屠户家买肉。 “大伯。” 姜软软刚走到前院里，就看到了姜大伯，急匆匆地不知道去干嘛。 “嗯，软软啊！去吃饭吗？” 姜永财看到了姜软软，就觉得之前被打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经过昨天发生的事，姜永财觉得这个侄女是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姜软软过得不好，可家里的女孩儿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娘，他怎么能为了一个侄女，去指责亲娘呢，这不是不孝吗！ “是啊，没人叫我们吃，我只好自己过来拿了。” 姜软软点了点头。 如此直白的话，使得姜永财的脸上黑一片红一片的。 “是，是吗？那，那你就去吧，大伯有事，就先走了。” 姜永财总觉得自己现在站在姜软软面前，一点都不像是个长辈，小姑娘的气势太强，总有种让他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找了个借口，就狼狈地离开了。 姜软软吃不惯姜永财在想什么。 她径直去了正屋，不巧的是，李氏的饭已经分完了。 盆子里什么都没有剩下，显然，李氏压根就没有准备她和哥哥的饭食。 “哎有些人啊，就是脸皮厚，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影，吃饭的时候倒是眼巴巴地来了！” 姜明珠阴阳怪气地搅和着碗里的粥，早就忘了她娘嘱咐过的话，让她现在不要找姜软软的茬。 “姑姑是说你自己吗！” 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过来，幽深的黑不见底。 和这样一双眼睛对视，姜明珠只觉得身体僵住了。 片刻，姜软软移开了眼神，姜明珠这才捂着心跳加速的心脏。 这赔钱货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