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刹不净

自从雪岁阑踏入梦觉寺起,月未央就不干净了,饮烈酒,食荤腥,动不动还乱杀生,三九天里嫌太热,解了衣裙坐在菩萨的供案前。她不顾月未央冷冽的眼神,伸过如玉的藕臂勾肩搭背道:“以后我们就是酒肉朋友了,一起饮酒,一起…嗯……”“酒肉朋友多无趣,不如我们拜堂成...

作家 御殿樱 分類 百合 | 45萬字 | 244章
第51章
    “先拉我上去,没有条件可讲!”姬罗预怒了。

    段世清也不甘认输:“你一个大活人跟条犬争什么,把你拉上来了谁给我的犬绑救命的绳索?白斑是我的领头犬,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两人相互扯皮,眼看着姬罗预的手已经快要从沼泽中抬不起来了,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不远处的绿野丛中卧了只白虎,他双眼jīng芒微露,笑得胸有成竹,背上还有个女子,月未央的脚看来真的不能走远路了,不过下个山而已,却不得不让崖望君驮着:“央央,看到了吧,你输惨了,不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段世清根本没打算救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狗。”

    “再等等。”三个字透着她的有心无力,可崖望君却蓦然听出了丝窃喜。

    如果姬罗预执意先救自己,死死拉着绳子不放,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段世清不得不舍下白斑,能救一个算一个,可段世清是正常人吗?

    如果不能救白斑上来,他会让姬罗预陪葬。

    月未央的再等等,就是等姬罗预所能承受的极限,一旦冲破了生死边界,命轨就会发生改写,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届时莫要说更改姬罗预的姻缘,就算是生死命数,天机□□也无可奈何,即使天机宫要秋后算账,也没有道理可讲。

    段世清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拉着绳子的一端迟迟不发力。

    祝孟桢实在看不下去,却被祝闵恪死死拽住:“姐,你要相信,段公子即使不爱姬姑娘,那也该出手救人性命,毕竟与姬家的jiāo情还在呢!你若现在出去,不证实了是我背地里动了手脚,加以暗害嘛!”

    “你呀,为何总是惹祸上身!”

    祝孟桢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省心,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谁让跟他绑在一根绳上了呢。

    可不知远处的执笔官已将桩桩件件都记下,等着日后在命策上盘算呢。

    姬罗预已经快要不行,眼看着沼泽污泥埋过了脖颈,此刻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呼喊声间歇衰弱的时候,段世清尝试着拉了拉绳索,不曾想却毫无阻力,显然她已经没有余力抓绳子了,扯上来的绳索除了沾着淤泥外,什么都没有带回。

    “少爷,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人又不是我害的,不过没有救人而已,算不得罪过吧!也怪她自己太拧了些,早早把绳子绑在白斑身上,两者都能得救,偏偏执意而为,既害了别人也坑了自己,不值得怜惜。”说罢他心疼地注视着下面,“只是可惜了我的白斑,平白无故葬身于此。”

    祝孟桢忍无可忍,甩开了祝闵恪,冲过来不由分说地给了段世清一巴掌,今夜她先打了弟弟,后打了青梅竹马,什么谦和恭顺的形象完全不顾,且怒斥段世清道:“人命都没了,你竟还惦记着狗!”

    段世清的随侍都慌了,圣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上来还打了自家少爷,要知道段世清从小到大无论犯再大的过错,段伐阳都没有如此惩戒过,也不知圣姑哪来的勇气和胆量。

    段世清也没有反应过来,脸上道道指印清晰明显:“祝孟桢?你疯了吧!”

    崖下的姬罗预此刻都快没了气息,人命关天呀,却不想临死前还要看他们在崖上掰扯,跟打情骂俏似的。

    她不断地磕着,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自己的脖颈,可越咳肺间的气息就越弱,想要再呼吸难上加难,全身都已经凝固了一般在沼泽中动弹不得,直到淤泥侵入了她的嘴巴和鼻孔,窒息的感觉充斥全身,死亡的恐惧扑面而来。

    “不,不要。”她觉得已经喊得声嘶力竭,可别人根本什么都听不到,细若蚊蝇的声音融入雨水和淤泥中化成了一个个泡泡,又在黏滑的表面挣破。

    这辈子最终还是终结在了御柳卿手上,甚是讽刺!

    直到淤泥将她全部吞噬,瓢泼大雨忽然顷刻而止,天雷仿佛被人圈定好了落脚点,从西向东这条崎岖的道上沉稳袭来,炸开的天火烧了附近的树丛,祝闵忱躲闪不及,左手被劈得外焦里嫩,怕是要废了。

    回想方才,推姬罗预下去的好像也是左手。

    轰鸣的雷声中夹杂着人仰马翻的痛苦呻吟,段世清和祝孟桢也傻了眼,莫不是天谴?那雷将将就就从他脚边擦过,像根定海神针直入绊仙沟的沼泽之中!

    惊魂一夜,至此搁笔。

    ☆、第 17 章

    梦觉寺往灵泉过去,道上秋草寒烟,极目远眺所见云山雾海,淡然悠远,细嗅之下,还有花香混和霜露游离在清风古岩之间,脚下的每一步都踏实恣意。

    月未央转过菩提苑,绕过如来大殿,回首就封了梦觉寺的后门,整整七天七夜,无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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