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墓王妃

七岁奉旨进宫,十二岁陪葬先皇。江簌原本以为,自己短短的这一生,就要以被人活埋而告终。直到那日,一道异世的灵魂穿越而来,一切骤然改变。锦心断阴阳,妙口定乾坤,传承千古的无上奇术,纠缠纷扰的恩怨情仇。世人都说她是从墓里爬出的恶鬼,化身妖女,祸乱天下。那...

第三十章 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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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就预知到会发生的一切。

    因为,她是阴阳脉的传人。

    她所修习的,正是太爻之术。

    太爻,俗称占卜。

    穿越之前,江簌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是以对占卜、预言之类的东西也是嗤之以鼻的。所以,当三年前她第一次听到施婆婆和她说要传授给她的东西的时候,心中很是不以为意。

    难道这个阴阳脉,就是教人坑蒙拐骗的?

    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施婆婆依旧笑得和蔼,缓缓道:“天命大道,凡俗不可窥,你我所做的,也不过是参破那一点机缘,终究人乃万物之灵长,不可胜天却可让天为我所用。”

    说完后,施婆婆凝视着她,仿佛洞穿她的灵魂,“好比你来到此处,便是天命。”

    江簌浑身一震,忽然又想起了施婆婆第一次见到她时说的话,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怔怔地看着施婆婆,“您知道我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听了她的话,施婆婆表情平静如常,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今却已经在这里了。”

    好像骤然置身于空旷苍茫的原野,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下一个瞬间却将她沉入了无尽的深海。

    施婆婆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孤魂!

    这般离奇荒诞的身世却早已有人看穿,江簌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觉得害怕还是欣喜,她只知道自己看着施婆婆,眼角竟已落下泪来。

    她有多久没哭过了呢……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也是您占卜所知的吗?”她问施婆婆。

    回答她的是施婆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太爻之术,可通万物。”

    自那之后,她就虔心拜入阴阳脉,随着施婆婆学习太爻之术。

    阴阳脉所习的太爻之术,和她以前知道的都不一样。他们进行占卜,离不开岁石。

    岁石的来历已不可考,虽然叫做石,但没人知道究竟是何材质。开始研习太爻之术后,施婆婆便将由岁石做成的一条项链和一条手链送给了江簌。

    手链可以解开,上面的岁石正是占卜所用。

    而项链,则是让她可以在梦中预知天机。

    说是预知天机也不准确,在梦中她只可以隐约看见一些画面,若要知道得更加详细,就需要用手链上的岁石进行占卜。

    至于她梦中所见画面的主人公,都是她先前所接触到的人。这意味着,若要对一个人进行占卜,那么她必须见到这个人才可以。

    然而太爻之术,无法预知自身,和自身关系越为亲密也越难预知,除非事情很严重。

    所以在无名洞天的时候,江簌能见到的人只有施婆婆和墨夷策,而这两个人可以算是她的至亲,所以她一直没有实际演练过她的太爻之术。

    等到离开了那里,回到了俗世中,她才真正有机会一展所长。

    这一次的事,就是她在几天之前忽然在梦中见到了江笛。

    江笛是她的妹妹,照理说她是不会梦到的,会梦到只有一个可能。

    因此,尽管梦中的江笛只是一闪而过,但放心不下的江簌还是为江笛做了一次占卜。

    占卜的结果让她和江笛都面色凝重。

    人为水患,祸及至亲。

    江笛是第一次知道江簌会占卜,那个她闻所未闻的太爻之术她虽然觉得很玄乎,但既然是江簌说的,她就绝对不会怀疑。毕竟姐姐在皇陵里待了三年都没事,再有什么奇怪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现在看江簌的脸色,她更加确定江簌并不是无聊到和她开玩笑。

    “姐姐,现在要怎么办?”她看着桌面上那几颗小石头摆出来的意味不明的形状,轻声地问江簌,“人为水患,意思就是这次的灾祸是有人故意而为,而且和水有关。祸及至亲……”

    她看向江簌的眼中忽然就不安了起来,“莫非是说我会害了你?”

    现如今她在这个世上算得上至亲的,也就只有江簌和江中明两个人了。而江中明,江笛想不出她会和这个对自己一向不闻不问的父亲扯上什么关系,最大的可能只有她身边的江簌了。

    江笛的解读正是江簌的意思。

    不过看到江笛慌乱的样子,她笑了起来,安慰道:“怎么是你害我,明明是别人害的,和你没有关系。”

    至于那个“别人”是谁,并不难推测。

    江笛不过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姑娘,出过家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算在江府里头也是处处小心谨慎,仔细妥帖。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结下仇家?

    但是她不会和人结仇,却不代表就没人会和她过不去,就比如,一直看她们姐妹不顺眼的沈氏和江筱莹。

    这些年江笛在江府过得并不好,沈氏母女明的暗的没少给她苦头吃,只是还不至于太出格罢了。而现在她回来了,而且已经和她们起了好几次冲突,难说她们会不会就此改变了对江笛的态度。

    毕竟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那么沈氏她们转而把目标对准更加软弱的江笛也是说得过去。

    目标直指沈氏母女之后,江簌又费了一点心神,占卜出了更为具体的事情发生的时间。

    正是沈氏生辰那天。

    果然和沈氏扯上了关系,这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和江笛分析了自己的想法后,江笛惊疑不定,“母亲和大姐……她们虽然不喜欢我们,但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如果你觉得她们都不可能,那么还有谁是可能的?”江簌反问。

    深知江簌说的事对的,江笛默然无言,又问起了江簌她们到时候要如何应对。

    “既然是水患,我没猜错的话,极有可能是要害你落水。”江簌冷静地分析,“你不识水性,现在就算立刻学也来不及了。”

    和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竟然想害自己落水,江笛只觉得不寒而栗,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专心和江簌分析起来,“还有祸及至亲呢?姐姐你会水,会不会是我落水之后你想要救我?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见江笛虽然害怕得不行,但还是强做镇定的样子,江簌有些心疼,她郑重地对江笛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会发生的事,那就不能只满足于保护我们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她的眼中有冷冽一闪而过,“她们如果真的敢做出什么来,那我就不会让她们好过。”

    说话间,已经有一个想法在江簌的脑中渐渐成形,她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诉了江笛,听得江笛瞠目结舌。

    最后,江笛有些不确定地问江簌,“姐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比起她们做的,我觉得我这样已经算很客气了。”江簌面不改色,语调冷酷。

    江笛却依旧担心,“那……连公子会帮忙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需要连玦的帮忙时,江簌心中很确定,连玦一定会帮她们的。

    还好最后的结果证明,她果然没有看错连玦这个人。

    让她比较惊讶的是,她们以为沈氏和江筱莹是要害江笛落水,却没想到她们的计划更弯弯绕一些,牺牲也更大,竟是要陷害江簌推江筱莹落水。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一来,确实要比直接害江笛或者江簌要更有效,毕竟谋害长姐的名声一传出去,无论是江中明还是外面的舆论,都足以让江簌比死还要难过,而且光明正大。

    好在江簌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那就是无论是她或者是江笛落水的时候,拉江筱莹一起掉水里,让江筱莹出尽洋相,然后再通过连玦控制的蜜蜂,将事情栽赃到江闳安头上,一箭双雕。

    结果江筱莹自己先跳水里了,倒让她省了不少功夫。

    今天发生的事让江笛这个小丫头有些喘不过气来,江簌看她的样子,就赶她早点去休息了。

    自己则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喝了热热的姜汤,心情甚是惬意。

    所有事情都做完的时候,她坐了下来,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如果不是她会太爻之术,早一步预料到了今天的这一切,事情无论如何不会这么顺利的吧。也许她可以在江筱莹陷害她的时候,成功撇清,却做不到反将一军。

    看着那一颗颗因为常年的抚摸而显得光滑无比的小石子,江簌又想起了施婆婆和墨夷策,心中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墨夷策现在究竟在哪里呢,为什么连消息也没有给她传一个。想到这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不知道墨夷策在哪儿,墨夷策自然也不知道她在哪儿,自己以前曾明确表示过对这个家无感,他只怕想不到自己现在竟然回到了江府吧。

    不过,墨夷策堪舆之术上佳,会寻龙点穴,不知道会不会找人也比较厉害?江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同样是阴阳脉的传人,但和江簌修的是太爻之术不同,墨夷策修的则是堪舆之术,也就是俗称的风水秘术。

    用施婆婆的话说,她和墨夷策,一个修的是身前事,一个修的是身后事,合起来便是阴阳之道,正是阴阳脉之人毕生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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