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绕到外科楼后,还没等拐弯呢,白茵脚步一顿,瞧见楼体的yīn影处,有一只腿平伸着,吓得她差点没蹦起来! 再仔细一瞧,果然是池桑,坐在yīn影里,正闭着眼睛倚靠着墙体。 白茵不等松一口气,心突然又揪了起来,借着月光,她看到阿桑的脸颊上,有一行眼泪划过的痕迹。 “混球,地上不凉吗,站起来。”白茵一副嗔怪的口吻。 池桑闻声豁然睁开眼睛,柔和的月光从白茵的侧面照she过来,倾洒在她身上,她就像一个圣洁的天使一样,站在月光中,静静的看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池桑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她还站在那里。 瞧见池桑这傻愣愣的模样,白茵上前两步,拽着她的胳膊,“先起来。” 把她拽了起来。 而后抬手在她身上拍了拍,借着月色,把身上的灰尘拍掉了。又摸了摸她的屁股,冰冰凉的。 “你看看你,在地上坐着gān什么?不凉吗?”这次可完全没有调戏的成分了,皱着眉头数落着。 “你怎么来了?”池桑讶然。 “不放心,来看看你怎么了。”白茵抬手帮池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池桑意识到了,拨开她的手,转身迅速的用袖子抹了一下,再转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了。 白茵微怔,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疼。 拽起池桑的手,这家伙都快冻成冰棍了!果断脱下自己的衣服要帮她披上。 “不用,我不冷。” 白茵没做声,攥着她的手往外科楼里走,池桑稍微挣扎了一下,“有值班的人在。” “不怕。”白茵一路领着池桑回到了办公室,进了屋,把衣服罩在池桑身上,两手攥着她的手,chuī了chuī热气,搓了搓,帮她暖着手。 “你是不是傻?哪能在地上坐着,这都快入秋了,不知道冷?”面色严肃的嗔怪着。 “嗯。”池桑应了一声,怔怔的看着白茵的动作,末了,不自觉的紧扣住了她的手。 “冷吗?”白茵又摸了摸她的胳膊,掀开她的保安制服看了一眼,这家伙,里面就穿了一件半截袖,这还不冻透了? “要是冻感冒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恶狠狠的警告着。 瞧着她这副凶巴巴的模样,池桑心头一暖,两手搂着白茵纤瘦的后背,想要把她拉进怀中。 “不抱。”白茵冷着脸,抬手抵在身前。 “嗯?”池桑微微惊讶了一下。 “有事也不跟我说,就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当我是你女朋友吗?”抬头看着池桑的眼睛,正色质问着。 “承认了?”池桑眉头舒展,眉眼似乎带着笑意。 “少来,吃gān抹净还想不认账了?”白茵说着,两手揪住池桑的耳朵,用力扯了扯。 “诶哟诶哟……不敢,不敢。”池桑轻呼,忙讨饶。 “说,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哭?”一提到哭这个字,白茵心里就是一颤,这是她第二次看见阿桑哭了,第一次是在三个月前,她在酒吧偶遇她的那一天。 那天她喝的烂醉,被自己连拖带拽的扛回了家,倒在沙发上,蜷成一个球。 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来,她自己抬手捂住眼睛,身子颤抖着,一声声啜泣压在嗓子眼,即便在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她还会本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想她平时自控能力有多qiáng。 那天的她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蜷在那里,自己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看的白茵心疼不已。 她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或是迈不过去的坎儿。 “三个月前那次,是因为退役了?”白茵仔细想了想,除了这个,她想不到能让阿桑那么伤心难过的事了。 池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抿抿唇,点点头。 白茵心里咯噔一下,那这次看来,她遇到的事,就像她离开军队一样,让她难以承受吧。 “那这次呢?”白茵犹豫了许久,语气有点小心翼翼,虽然明知会触碰到阿桑的痛脚,但她还是想知道,想帮她分担一点,哪怕能让她倾吐出来,也不至于一个人憋着这么难受。 池桑深吸一口气,攥着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纠结。 “嗯?告诉我,我想听。” 池桑抿抿唇,这是白茵第一次刨根问底的表示她想听,以前有什么事,只要自己不想说,她就不会再追问了。 “阿桑。”白茵两手环着池桑的腰,“说出来,我要听。” “其实……” 池桑张了张嘴,白茵专注的看着她,认真的听着她说。 “我只是想到了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