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书生与笨蛋狐狸

陈秀才从猎户手里捡回一只灰扑扑的小狗,原本只想拿它来看家护院,洗了洗发现竟是只雪白的小狐狸!狐狸就狐狸吧,可这一点点大的小东西胃口咋那么好?几乎要把他这穷秀才吃到去要饭!好在冬天冷,读书时可以拿这黏人的小东西当手炉,睡觉时又可以当脚炉!勉强还算有点...

钱塘
    戎吉一心想在这汤泉园子里住下去,又想向陈隐炫耀他的本事,待天彻底黑了,便急吼吼地拖着陈隐摸出客栈,往圆恩寺来。

    那圆恩寺建在钱塘城内一处名为云居的小山之上,此山虽高不过百米,但俯临街市巷陌,又与周边众峰连结,山势绵亘起伏,左眺之江,右瞰西湖,竟是个城内最中心的去处。

    圆恩寺虽距闹市不远,可到底是寺院,另有一派世外桃源气氛。山寺周围松柏掩映,古木森森,甚是清幽。至晚间,当然更是连一个游人也无。

    陈隐随着戎吉爬上山道,又绕过圆恩禅寺前的山门,披开野荆杂树,沿山墙根走了一会儿。走到后山坡平之处,戎吉指着一棵老樟说道:“就在这里,我们往下挖!”

    陈隐起初还只是将信将疑,只见戎吉已掏出那根随身的短匕,往树下土里一插。那土层上长着一片薄薄的青苔,间有许多杂草,看起来与周围的土地无异,但一插之下却异常松软,很快就被戎吉旋出一个深坑。

    陈隐忙从旁捡起一根竹棍,也帮着一起挖,直挖下去一尺见方,果然露出一个白布描边的褡裢来。他惊奇地看了戎吉一眼,对方已把匕首往腰间一收,挑着眉朝他慧黠一笑,满脸都是洋洋得意。

    陈隐见他如此,也有点想发笑,弯腰捡起那褡裢来看时,只是寻常乡间土布缝成,看起来应该已在土里埋了不少时间,不仅十分潮湿,甚至大半布片都已霉烂了。

    半片破烂的布面上,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用黑色墨线绣着“桃市-古湖-刘”这几个字。

    桃市镇古湖村可正是陈隐所在的村子!他急翻开袋内看,果见里面装着一锭黄澄澄的金子,拿在手里很有些分量。袋内另外还有一些墨锭、铜钱、镇纸之类,以及几册用油纸包起来的书籍纸页,显然是个读书人所带之物。

    那村里虽也有几个人读书,但多半只是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而已。认真会在自己褡裢上绣上名字,还跑到这省城里来的人,几乎屈指可数。

    比如,昨夜那个成了鬼还定要前来寻他的刘昆刘南奇!陈隐心中的大惊,何况这布片上还当真绣了个“刘”字,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又急去翻开书页细观,上面零星批注,多年同窗他认得出那确是刘南奇的笔迹。

    戎吉对这些文房四宝书本册页都不敢兴趣,看见金子却很高兴,一把抢到自己手里,兴高采烈地说:“这么大一块金子,在汤泉园子住到你考完试,总该够了吧?”

    陈隐心说,这么大一块金子,约莫有三十斤,成色又那么好,换成银子总要该个四五千两。何止是住,买下那园子怕都够了!

    但他同刘昆自小相识,彼此知根知底,从来不晓得他有什么当官或者做富商的亲眷,除了读书,更未见他有什么赚钱的本事,谁想到他竟会有这样大一锭金子!

    陈隐回想前一夜刘昆的魂魄前来寻他时,讲的那几句话,抬头朝戎吉说道:“你看这褡裢上写的名字,想来这事我那个同窗好友的银子。你昨夜应该也听得分明,他说金子是在他埋尸之地的左近第三棵树底下,看来南奇兄的尸骨也在附近不远了。”

    “你要找他尸首?可是我只会找金银财宝,不会找尸体呀!”

    他见陈隐拧着眉看向自己,好像不信,说道:“人死了就是一团肉,跟只麻雀死了、兔子死了是一样一样的!肉要烤香了我才找得到!金银不一样,它们会发光。”

    陈隐也不知这是什么道理,但看戎吉一脸诚恳,只得信了:“他说是左近第三棵树,那我们就挖挖看,也许能找到呢?”

    戎吉点头称好。

    但挖尸体不比挖一个小银子包,两个人削了两管尖竹在附近一气乱挖,几乎要把左近树下的土都翻过一遍,也没找见什么蛛丝马迹。

    戎吉累得满头大汗,因为心情好才生出来的一点耐心荡然无存,气哼哼地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到这里刨坑。脏兮兮,澡全都白洗了!那个死人,他在地底下埋了三年,早就烂掉啦!”

    陈隐只得安抚他道:“小祖宗,你若觉得累了,就坐那边石头上歇会儿,让我一个人来挖!现在大半夜的,这边临近寺庙的山墙,你大喊大叫和尚们还以为遭了贼呢!到时候把人引来。等我做完这件事,你乖乖的,我知道有家上好的羊肉馆子,明天必带你去。”

    戎吉正气鼓鼓地把竹耙子一丢,蹲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陈隐独个儿挖坑,嘟嘟哝哝地说,“那我们快点去吃呀!你也不要挖了!我现在有钱了,那么大一个金子,可以吃好多肉呢!”

    说着,他把那金子掏出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陈隐用袖子蹭了蹭额上的汗珠,直起身体来看他:“这个金子我们可不能乱花,它不是我们的!你没听南奇兄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丢了性命?他既嘱托我把它带回去,悄悄交给娘,我已应承了他,自然要办到的。”

    戎吉听说这金子不能花,顿时急了:“不能拿去买肉吃,那住店也不能吗?”

    “不能!”

    “啊啊!”戎吉暴躁起来,叫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有金子?我掘到自然就是我的!”

    陈隐见他又要撒泼,几乎被气笑,但他也知戎吉是一派天然的小孩子心性,对银钱并无什么概念,只得温言哄道:“要不这样,你若帮我把南奇兄的尸身找到,我带你去吃烤全羊!”

    戎吉眼珠子转一转,觉得烤全羊可以有,但又有点担心秀才迫他继续在这破树林子里挖一晚上,嘟哝道:“要挖,也的明天去市集上买几把铲子铁镐来呀!何况你在附近都挖遍了,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

    陈隐也挖得累了,把手上的工具丢开,往戎吉身边一蹲,叹道:“好吧!明晚再来。”

    说要再来,其实他心里也是打鼓。此刻是还没挖到,若真在这里掘起一具三年前就埋下的尸身,他要如何证明就是刘昆的?

    到时候要不要告官?

    如果告了,掘道的金子会不会被当作证物收缴官府?

    他要怎么向官府解释他如何知道好友被害,还埋在这里?说刘昆托梦给他?府县会信吗?会不会把他当作凶手抓起来?

    即使不被当成凶手,只是作为证人,这经年日久的人命官司打下来,也未保会不会影响他考试。

    心里七上八下,回到汤泉园子陈隐也只是沉吟,始终想不出个解决事情的法子来。戎吉却没那么多心事,他大约确实累了,也不顾陈隐到底在想什么,倒头就睡。

    陈隐虽睡下了却一直醒着,感觉身边原本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忽然翻了个身,把头枕在他胳膊上,还一直往他腋窝里钻。

    这到底什么怪毛病?也不怕他有狐臭。

    陈隐腋下痒痒的有点想笑,这不谙世事的小戎吉虽同他只是萍水相逢,不知怎的却出奇地依赖他。别看白日里一副见谁咬谁的凶样,其实骨子里却是个特别乖巧好商量的萌软少年,叫陈隐老觉得他好像是自己从前养过的那只小狗。

    他心里酥酥麻麻的。自爷爷、父母故去后,他已一个人生活很久了。除了年前养了一个来月的小狗,再没人愿意这样跟他挤在一张桌上吃饭,窝在一张床上睡觉。

    但戎吉就这样凭空冒了出来,也不问一声他是谁,就这样跟着他同路来了。也不知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样娇憨傻气!一点好吃的就能骗走的样子。

    陈隐心里这样想着,忍不住伸手朝戎吉暖呼呼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不曾想,这一摸非同小可,竟摸到了一对毛耳朵。

    他吃了一惊,急收回自己的手,又愣愣地呆了半日。

    真的是一对尖耳朵!很像……他那只小白狗的手感了!

    陈隐深怕自己是魔怔住了,在黑暗里努力平静了一下呼吸,然后又悄摸摸地伸出手去,小动物尖耳软骨和细滑绒毛的触感掠过他的掌心,真实得想骗自己是做梦也不行了!

    陈隐惊叫一声,吓得直接跳起来。

    戎吉被他一嗓子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月光从窗外射进来,正照见他脑袋上顶着的两只白色小耳朵。

    戎吉的声音奶声奶气的,是一种带着不满的沙哑:“唔,你到底在干嘛呀!我困……”

    陈隐脸色煞白,盯着他那对耳朵看:“你!你是谁?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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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抠了一天脚,也没写到3000字

    唔~~我也困到不行了!

    明天再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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