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上次这个时候,她确定了自己对冉星夙的不讨厌。 手里的书翻过几页,韶昔多看了冉星夙几眼,得出个结论。 冉星夙睡着的样子很漂亮,惹人喜欢的那种。 日影西斜时,韶昔看完了手里的书,伸个懒腰揉揉脖子, 抬手推了推对面的人。 冉星夙猛地睁开了眼,而后愣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上来怎么回事。 “卧槽……”她捂着嘴低低感叹, 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几点了……” 看清以后,她不说话了, 再望向韶昔时, 可怜兮兮的,跟做错事的宠物似的。 韶昔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回了,把书还了。” “我还没看完。”冉星夙低头看向被她睡得有些皱巴的书页。 “看这个还不如你补觉养身体来得好。”韶昔站起身,收自己的书时, 顺便连冉星夙那本也拿走了。 冉星夙跟上她,没再抵抗,直到两人出了图书馆,才小小声替那作者鸣不平:“那书写得还可以啦,讲一个企业家与植物学家的友情,挺像咱俩的。” “咱俩是友情吗?”韶昔瞄她一眼。 “那肯定不是!”冉星夙赶紧否认。 “我也称不上家。”韶昔道,“差得远呢。” “在我眼里你就是!可厉害!”冉星夙真心实意。 “但事实不是,按照我现在的水平,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是。” 韶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表情也很平静。 但就是因为太平静了,透着股冷静的绝望,她就是在陈述事实,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事实。 冉星夙体会到了这一点。 没什么好劝说和安慰的,韶昔心里明的跟镜似的。 冉星夙低头看向脚下的路,将一颗小石子踢出去,道:“我也不是企业家。” 韶昔笑了笑。 冉星夙又道:“我连企业员工都不是!” “你是企业大小姐。” “对!”冉星夙兴高采烈地应了,过了会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韶昔没接话,冉星夙的人生,确实不走寻常路,但她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孩子,本来就不在平常人生路的起跑线上。 韶昔和她不是一条线,也没看过她成长路上的风景,所以不觉得自己能给出什么正确的建议。 何况,日子怎么过,只要不杀人放火,还真没什么正确不正确的。 冉星夙自己踢着石子琢磨了会,快到韶昔家门前的时候,问她:“你喜欢市侩的商人,还是làng漫的艺术家?” “你这话问的。”韶昔乐得不行,“是个人都会选后者吧。” “哦。”冉星夙点点头,“也是。” 韶昔偏偏脑袋,端详了会她的神情,道:“我觉得你就算是个商人,也不会市侩。” “真的吗?”冉星夙眉毛扬起来。 “真的。”韶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吧,冲你对采集队的劲,你会是个慈善企业家。” 冉星夙笑起来,笑容里带了三分羞愧,大概是想起自己拼命给采集队花钱的样子。 “今天就到这里了。”韶昔觉得在这样的笑容里结束约会非常合适。 “明天见吗?”冉星夙问。 “明天见。”韶昔应得一点都没磕绊。 冉星夙抬手抱了她一下,没有过多的动作,只在离开时装作不经意地用嘴唇擦过了她的脸。 韶昔没什么反应,还是温和地笑着,同她再见,转身进了家门。 冉星夙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时,要不是穿着高跟鞋实在是不方便,她能一路跳过去。 心情好到爆炸。 看垃圾堆都能看出日式漫画樱花飘落的效果。 她是真没想到,韶昔一旦打开了防线,会有这么截然不同的效果。 让她时时刻刻蠢蠢欲动想要得寸进尺,又让她分分秒秒感恩上苍觉得此生无憾。 约会完了今天还有明天,不嫌她烦,不嫌她腻,冉星夙感动得简直能流出两行眼泪。 但很快,事情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第二天,她安排好的餐厅依然被否决,韶昔一个电话,两人去了学校南门的火锅店,蒸腾的热气和喧闹的人群中,冉星夙看到了熟悉的贾主任一个人在角落里涮火锅。 第三天,冉星夙将约会换成了晚餐,烛光小提琴,làng漫完了还可以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韶昔没拒绝,饭倒是吃完了,但她看了眼手机,提议两人再去吃点夜宵。于是隔了大半个城市,两人挤在小吃街的人群里,同贾主任夫妻前后行了一路。 第四天,冉星夙压根没安排了,韶昔一上车,她便问:“今天贾主任去哪吃?” 韶昔笑得椅背都要晃了,声音软软地跟她撒娇:“哎呀,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