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房里的歌声 我看到这个送餐地址,吓得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老刘庄现在已经没人居住了,我虽然很少去过那儿,但是也明白那里挺偏僻的。 最让我不理解的是,超出派送地点也能接单? 我看了看手上的半截冷馒头,觉得还是要去派送这一单,毕竟肯定有和我一样为温饱而奔波的人,既然他订了餐,不管多远我都要送过去! 到商家取餐的时候,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我问着那个餐饮老板:“阿叔,这个客人送的地址有点远诶,是不是弄错了?” 可是这个老板却没多大反应,反而还说:“这单子不是你接来派送的么?” 看着这个老板没啥奇怪的反应,我只好和他道别:“阿叔,那我走了。” “嗯嗯,老刘庄附近有陵园,你大晚上的小心点。”店老板冷不防地说出了这一句。 我一听,差点就翻车了。难不成这店老板知道什么事情,他的店在裕明区的范围,所以我们骑手也不会去太远。但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摆明了是知道什么。 难道真的有古怪? 我骑着电瓶,下意识地看了看电量,还剩百分之六十,估计去一趟再回来就没电了。 不过既然已经接单就要负责到底,我总想着要重新振作。我不像其他骑手,一下子就接很多单,然后一个个配送,我现在是刚了解这个行业,所以准备一单一单来。 行驶了三公里,周围的环境变得寂静起来,这里的路灯不如裕明区中心的明亮,我开着一档的车灯赶往那个偏僻的地址。 因为路上很空荡,我的思绪一下就飘散了。 骤然间,一个黑影迅速地从我眼前闪过!我连忙刹车,险些翻车跌倒! 我喘着气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正要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我看到一张熟悉而诡异的脸。 那人对着我阴恻恻的笑着,他走路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 是他!是跛足老头! 我架好电瓶车,猛地追了过去,可是跛足老头越跑越快,最后竟然消失了踪影! 那一刻,我愣在了原地…… 难道他一直在窥探我的生活,小天的死,还有我那天回家换衣服感觉有人偷看我,以及这一整天倒霉的送外卖过程,真的和他有关? 我看了看跛足老人跑去的方向,正是老刘庄! 这时候,我身后的汗毛莫名的竖立起来,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 “靠!我可不信有鬼。跛足老头,你破坏了我的生活,我大不了和你拼了!” 我就像是一个英勇就义的战士,此刻感觉耳边已经响起了战歌。我将电瓶车提速,很快就到了极限速度。虽然这样容易耗电,可是只有这样风驰电掣的速度才能够让我感到安心。 身后的无数双眼睛似乎全部消失了,我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明朗起来。 …… 二十多分钟后,老刘庄附近。 按照客人的地址,我最终找到了一个很是破旧的老房子。走进院子,那些杂草甚至刺破了我脚踝的袜子。 院子里有一个随风荡漾的秋千,它在孤独地晃着,不由得让我多看了两眼。 这个地方到底荒废了多久啊,居然还有人住? 我已经把刚才遇到跛足老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只想派送完这一个订单,然后回家歇着。 这个院子很暗,老房子内也没有亮着的灯,唯有月光下的我傻傻地站着。 看到此处破败的场景,我总觉得和鬼屋有些相似,我甚至不想进门,于是拨打了那个客人的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 电话那头始终是呼叫转移的提示音,我知道这个客人的电话打不通了,随后将客人点的外卖放在台阶上。 我感觉这样会被打差评,于是对着黑黢黢的屋子喊着:“小姐,你的外卖我就放在门口了,记得出来拿。” 屋子里实在太黑了,我生怕撞见跛足老头那张阴笑着的脸。我敢说,就算现在有人给我一百万,我都不进去! 恐惧让我产生了逃生的意识,我径直朝着那扇生锈的铁门走去,但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明明是三五步就可以到的门口,我居然走了几十步!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骑手制服身后吹来了冷飒飒的寒风,扭头一看,我送的外卖还放在台阶上! 鬼打墙! 我的脑海一下就想到了这个情况,至少以前也在电影里看到过,比如一个人走了几百层的楼梯都下不了楼,最后受不了从平台的窗户跳下去自杀了。 这一刻,我拿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哆嗦了。看来,不给这个客人送进去,我是走不了的。 不过我也明白,这个地方绝对有古怪,或许这里是跛足老人故意设计的局! 随后我拿起了台阶上的外卖,打开了前方的木门。 “吱呀——” 这一声开门显得无比的尖锐又拖拉,我忍着刺耳的声音进门。我打开手机的手电,发现墙壁上有开关,我心中一喜就按了下去。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走廊的电灯没亮! 这个走廊看起来很长,而且右边有一个转角,我现在处于一半的距离,生怕身后的出口以及前方的转角冒出个奇怪的东西。 为了壮胆子,我打开了手机的音乐。这是《夜的钢琴曲五》,还算是有名。 我听着歌走到前方的转角处,手机里的音乐忽然传来了卡碟声,就像是使用已久的收音机在吟唱着悲凉瘆人的歌曲一样。 我立刻关闭音乐,猛然间听到了一阵空灵的女童声,她在唱着歌,而且还伴随着流水的声音。 在漆黑封闭的地方忽然听到这种童声本来就很吓人了,结果她吟唱的歌词更吓人:“大哥哥啊,大哥哥,快来和我荡秋千,秋千的绳儿断掉了,我不小心摔在地,红的、白的涌出来……” 我边听边起鸡皮疙瘩,秋千!难道是院子里的那个?这一刻,我的两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拿着的外卖的手也脱力了。